299.第二九九章

听闻少女要自学编程搞游戏开发,  审神者齐木楠雄当即送了几台颇有高科技感的、印刻着时之政府纹饰的大型计算机过来。

        这种计算机的优点在于反应速度能跟得上高阶审神者的手速，且内存极大运行极快，最重要的是可以直接接入时之政府的网络系统,  权限范围内完美提供审神者需要的网速,  毫无卡顿延迟。

        同时,  驱动这种计算机的不是一般的电力,  而是一种特殊的高密度能量结晶体。当然，来不及更换能量结晶体的时候,  驱动的燃料就会自动切换为审神者的灵力。

        所以，花音还收到了一堆特别保管起来的能量结晶体。

        那就是【能量】本身，是最本质的能量,  可以转化为任意能量形态。

        花音对能量属性的转化的探究也刚刚开始——如果要研究圣杯体系,  她就要试着将灵力转化为魔力。虽然这二者差不多,  但是终归是有些不同。

        大自然中的力量是相同的,  但是灵力是驱动灵术的动力，而魔力则适用于魔术。如果举个例子来比喻，那么自然能量相当于石油，而灵力和魔力也相当于从中剥离提炼出的汽油和柴油。都可以作为驱动力,  但放在不同的力量体系中，还是有些微妙的不同。

        简单来说,  最适合魔术师使用的,  就是魔力；最适合阴阳师使用的,  就是灵力。

        审神者的话,  是有着【绝对净化】属性的灵力,  就像是加了某种特殊的香料或者附魔一样，变得相当有特色、更适合本职工作的一种灵力。

        与魔术很像却完全不同的，是魔法。

        “魔法”是通过咏唱，也就是使用“言灵”，以风、火、土、木、水、光、暗等元素为动力，驱使精灵或将自身与自然力量同调，化为自然的一部分，使用出的魔法偏于幻想侧，或者说是自然力量的展现。而“魔术”更趋向于科技侧，充满了研究者、或者说是人类魔术师的智慧，是计算得来的精密结果。

        相比较而言，前者属于感性，后者归于理性。

        而花音目前比较擅长的是……魔法。

        是幻想中的自然魔法。

        曾经她在雄英使用过的“治愈术”就是魔法的一种。威力更大的甚至在一般的魔法世界需要被封印的禁术，她差不多都在自己的本丸练习过，只不过一直都没放开了去施展，因为她隐约感受到了那种惊人的破坏力。事实在白兰前辈的本丸得到了证明——至少当时她和沢田前辈放手打起来，差点拆了那位初世代s级的老巢，已经能够证明这份战斗力了。

        成长的过程中，自从艾琳娜死时的那场壮烈的战斗起，她在那之后不断的改造着自己身体的内部——当然，并不是物理方面，而是层层叠叠纹刻在她的皮肤之下、肌肉之中、神经系统、内脏器官、血管网络、灵力脉络、火炎走向……等各处的魔法与灵术阵法纹路。

        这些阵法纹路互不干涉安静的蛰伏在她的体内，她可以随时以不同的力量源为动力激活不同属性的阵，取得增幅或防护，或者瞬发性攻击。它们就像是她的玩具与安全措施，被她娴熟的玩弄着，组合着，即使不小心内部出了错，她也有绝对的治愈能力来解决，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这些精雕细琢精心布置的武装，在她身上尚未显示出其真正的价值。

        因为一个人如果把自己保护的太好，就像是一直生活在安全的襁褓之中的婴孩，是不会取得进步与突破的。

        这些……只是了解这世界的强大、了解人外有人的、颇有自知之明又拥有着人类的畏惧死亡之心的胆小的少女，为自己所留的保命的后手罢了。

        目前看来，她生活的很好，不需要特意提防谁，也没什么鬼蜮伎俩能够伤到她和她正在默默保护着的重要的家伙们。

        整体而言，对于人类来说，并不是对那些超出人类范畴的英灵而言——老实说，已经可以被称作幻想侧的英灵们的存在本身所使用的超常魔术本就该称之为魔法了——圣杯体系的魔术要弱于幻想体系的魔法。

        毕竟很多时候，魔法不需要太讲道理。

        但其中也有很多精妙的东西——对于计算力惊人、甚至已经被初世代审神者齐木楠雄判定现世科技制造出的计算机已经无法满足的脑力的花音来说，研究那些关于圣杯魔法阵还有相关魔术的过程，是充满了趣味性的、一种开拓思路的新途径。

        ——多学点东西总没坏处。

        从来不吝啬使用自己“学无止境”这一bug能力的少女理所当然、并且兴致勃勃的开始了自己新的学习征程。

        ——

        画漫画，敲代码，练习魔术。

        如果说使用魔术一定要用魔术回路的话——那只是只能使用魔术的传统魔术师的做法。

        花音自从六岁被时之政府打开了身体内属于审神者的能力阀门、多年改造下来，身体对自然中力量的适应性已经达到了可与那些自然力量完美调和的程度。就像是当初在用异能力学习了彭格列初代们的死气之炎的能力后才发现了自身所具有的“大空”的潜质，在研究使用魔术的过程中，开发出人体“可以拥有”的魔术回路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那不是一般的魔术师可以想象的——将“理论上的假想”轻而易举的化为现实——如果他们在看得到少女如山般堆积的手稿之后还能在那庞大的计算量面前坦然站定而非两腿发软，大概就会明白，平凡人一生的心血，在天才这里不过是寥寥数日的智慧的高度凝结利用而已。

        而这份“轻易”，只不过是因为在普通人偶尔或时常沉湎于无效利用时间的休憩与玩闹之时，少女也在孜孜不倦的探索着自己的极限而已。

        即使闭上眼睛也不愿懈怠——即使是天才，想要超越一般天才的范畴，也需要足以让人震撼的努力。

        那是曾经无数次积累得来的“轻而易举”的成果，是建立在过去已经铸成的高塔之上的更高层。

        然而她连感慨这份才华的心思都没有，不如说这份感慨在美妙而无穷尽的知识殿堂中只是好看却无用的花边。比起赞美花边的美丽，还不如去追逐更高远的目标——那才是更珍贵的、更有价值的宝物。

        又怎么能以“寻常”来描述建立在这一切努力之上的种种必然的“奇迹”呢？

        ——

        夏天，是恋爱的季节。

        麻生老师的恋爱漫画如强势而温柔的风，在这逐渐炎热起来的天气里，鼓动得所有渴望爱与美与纯真感情的人们心头发痒，燥热难耐。

        自从春季结束了一年的休息复出后，麻生奈绪的高产已经远超人们对漫画行业的想象力，其稳定而频繁的新作品如雨后春笋——不，可以称之为“一人撑起了整个少女漫画界的新天地”的传奇也不为过。

        已经半年了——这种让所有人叹为观止却又无比期待其保持下去的上新速度。这种频率已经超出了惯例的读者购买承受度，像是一个庞然大物般、撕咬进读者市场。

        #你们永远不懂官方发粮发到撑的痛#

        #看看别的坑里哀嚎的可怜家伙，有个高产的太太果然还是痛并快乐着掏钱包吧#

        同年六月，棉花糖科技公司的亲民版便携式全息游戏装备开发完成，在机械岛之外，卷起了全民兴奋的浪潮，被誉为开拓虚拟新世界的一大里程碑。

        全息游戏……那可是全息游戏啊！

        只存在于无数游戏玩家幻想中的超现实科学！

        实现了！！！

        花音身为棉花糖公司的总负责人，在学习了编码之后，直接介入了全息游戏的开发管理，借此来巩固自己所学的知识，顺便陷入了找bug的愉快游戏之中。

        技术部的码农们最初是不服气的，尤其是一些连“真正的boss其实不是桔梗先生而是个未成年”这一传言都没听说过的新员工——能够参加全息游戏的开发，这证明了他们本身就已经达到了顶尖水准，总有几分傲气——就算是boss又怎么样，不懂行就别乱插手，添乱！

        ——实际上却是他们这群人被指着bug被修正各种不够简洁的代码，最后殷勤的对着少女恭敬的尊称一声“齐木老师”。

        被喊“麻生老师”已经习惯了的少女对于新称呼不置可否。反正她在这里学到没法再学到新东西之后就会跑路前往下一阶段，并没有带着这群技术宅们浪的意向。

        而且身为董事长她完全不需要递交辞呈，随时就能销声匿迹。

        随着全息游戏的装备投入市场，负责硬件维护和游戏系统维护的部门全都在加班加点，客服部电话被打爆，营销部每日修罗场——这些大部分出自杰索家族的穷凶恶极的黑手党们终于意识到了比黑手党火拼更可怕的加班地狱，日益从“暴力解决一切家族荣耀至上”变成了“好想睡个觉洗个澡啊”的颓废社畜大叔。

        最忙的大概是总负责人桔梗，修罗开匣大概都救不了他的黑眼圈了——这个时候他就分外想念他的眼影盘，但是身为公司总裁画个浓妆……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啊摔！

        去他妈的浮云！

        桔梗最近看着谁都眼睛发绿，总想抓更多的劳动力来分担工作。铃兰作为女孩子，之前想要帮忙就当了财会，如今每天陷身无数数字，崩溃到想要变成一条咸鱼翻肚皮躺平放弃所有治疗和工作……然后在属下的仿佛要把她下锅炖的灼灼目光中，含泪爬起来苟活。

        石榴目前正在外勤部跑业务，本来就喜欢睡觉的他现在活像个憋火的霸王龙；雏菊负责监督各部门工作，本来就不喜欢好好睡觉的他每天抱着诡异的人偶冷不丁的出现在偷懒耍滑的员工背后，在这炎炎夏日为大家送来精神一振的惊悚提神surprise。

        即使如此忙碌，他们的内心也是幸福的。

        六弔花们早就明白了他们真正该追随的主人是谁。

        虽然最初确实是白兰大人找到了人生不顺的他们，给予了他们新的人生……但是，一直把他们看在眼中放在心底、无声照顾关怀着的，只有这位少女。

        他们和那枚珍贵的大空玛雷指环一样，早就由白兰下了决定，注定要成为赠给少女、也就是他们新主人的礼物。

        他们都是未成年，但是比起新主人，旧主白兰更像是个有着成年人灵魂的可怕而又神秘的冷漠的人。

        白兰大人的眼中，谁都不存在。

        少女虽然不打算公开身份——毕竟她确实有着忙碌的普通人的生活，却从来没有逃避过责任。她足够强大到隐藏起自己的真正的模样，在接手了充满血腥杀戮的暴力世界之后，也不曾迷失自我，反而带领他们改变了单纯的以暴力换取生存空间的生存方式，让他们能够站在阳光之下，充分的发挥着自己的价值，并且真正的感受到幸福。

        那不是空中楼阁般虚假脆弱的幸福，而是在心灵、物质和实力上的全面满足。

        虽然看起来她在和他们撇清关系，实际上却从不曾忽视过他们的存在。这简直不可思议——一个人真的有能力兼顾这么多事情吗？

        但是她真的做到了。

        没有什么鼓舞人心的激励，却能让人感受到温暖与安心，明白自己最好的归宿便是此处——

        这世界上尽是迷茫之人，而他们有一个绝不迷茫从不犹疑坚定向前的领袖。

        ——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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