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以血染画，聚精为力
夜已然更深，寒风也是更烈。
千羽默察觉到背后有脚步声，猛地站起回头。
他看到了千羽悠扬。
“小默，夜很深了，当心受凉，回去吧。”千羽悠扬一如既往的温和，说着话。
千羽默却很厌恶听到千羽悠扬温和的声音，从内心深处便厌恶。
在他心目中，千羽悠扬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父亲，软弱无能，如果不是靠着6家，千羽城早已改姓。
“我不用你管。”千羽默害怕很多人，唯独不怕他，“你给我滚开。”
他口气恶劣，挥手去推千羽悠扬的胸口，将后者推得连退了几步。
千羽悠扬看着自己儿子因为疼痛而扭曲的面庞，内心也布满阴霾，他心事重重，却什么话都没说。
“走啊，滚啊！我不用你管啊！”千羽默见他一动不动，又气又恨，所有的委屈，全部往父亲身上狂撒。
他使劲用力推父亲，一步又是一步。
不停的说话！
“你管我做什么？你连自己都管不好？”
“你难道不知道你在外边的名声吗？”
“你难道不知道外边称你我为废柴父子吗？”
“你这么没用，这么无能你不知道吗？”
千羽默早就对父亲不满，但不管怎样，身份有别，他没有任何资格去指责父亲！
然而现在，千羽默读了那么多的古籍，算是白读了，已然不分长幼，他连推怒喝。
“因为你的无能，我不能修炼的问题迟迟无法解决！”
“因为你的无能，叶家根本不将千羽家放在眼里！”
......
千羽默将所有的过错，都往父亲身上推，他很恨，恨虽然父亲和母亲不一样，偏爱自己，却一点用处都没有。
每个人都喜欢有一个强大的父亲，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身后！
他没有！
又见此刻千羽悠扬不一言，千羽默觉得说再多也是废话，只得气恼的用最大力气推开父亲，转身又朝远方跑去。
这一次，千羽悠扬没有去追，只是黑夜中，一缕缕长飘扬，深邃的眼眸，越冷彻。
“小默，对不起！”
城外，破旧的寒山寺。
千羽默来到这里，便已经没了力气，靠着一根柱子，慢慢坐了下来。
他眼神空洞，心若死灰。
最爱的人抛弃了自己，最亲的人遗落了自己，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孤儿，内心深处的寂寞与悲伤，只能自己吞下！
心情无法平复，身躯都还在颤栗，他已经不知道何去何从！
手指也随着激动的心情一直在抖动，却突然咚的一声，好像手指上什么东西碰到了地上的碎石。
他看了过去，那是是一颗戒指，一颗散着无形光芒的空间戒指。
这是他十九岁生日，父亲送给自己的礼物。
最低级的凡人用的空间戒指，只要意识透入其中，就可以存取东西，没有任何禁制在其中。
体积很小，七八个立方，千羽默苦读古籍十几年，一生所学都在里面。
而一看到空间戒指，千羽默突然想画画了，没有为什么，就是突然想画。
他要将叶妃萱的面孔，画入画纸中，也许这样之后，他就不会再痛苦。
他从内部拿出一张画纸，正方形，长宽约一米，铺在地面上。
他正要画些什么，却莫名笑了，笑的很凄苦，叶妃萱，6熙仙，母亲，千羽空，千羽音徽，千羽音灵，父亲，这几人的面孔不住在脑海中闪烁，他心都揪了起来。
往日种种，犹如昨日，尤其叶妃萱，好像还在身边，实际上却已远去。
千羽默很希望摆脱这种情绪，数载的感情，太过坚韧，纵使叶妃萱无情无义，千羽默也贱的无法忘记。
他心依旧很痛，痛的骂自己贱，痛的他痛恨自己。
“人家都对你无情了，你为何还要如此痛苦？”千羽默试问自己。
自古情关皆如此，付出多的一方，要摆脱出来，向来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更何况，这是他的第一次。
初恋，这令人心碎的初恋！
“嗯！”兀来的一种冲动，他用指甲划破了拇指，鲜血涌出，身体上的疼痛，让整个神经刹那间紧蹙起来。
他妄图用身体上的痛，麻痹内心的痛苦。
然而，疼痛没有减少，千羽默愈痛苦了，他盯着画纸，将血随意的洒在上面。
血已溶开！千羽默的瞳孔亦在无限扩大，什么都没有，只有血色的世界。
这是画中的世界！
许是多年画画的本能，千羽默快沉入其中，用自己的鲜血染画，一横一竖，快而准确的勾出了叶妃萱的身形。
他是一个很厉害的画手！也是一个很有天赋的画手！
画中人快成形！
这一刻，千羽默好像看到画中人活了，那明媚的眼眸，恰似当初纯真的少女，仿佛叫出一声默哥哥，甜润入了心底。
“萱儿！”
他念叨着，用手去抚摸，已然失血过多的他，嘴唇变成了青紫色。
他的精神力量在严重透支！
然而，画中人依旧只是画中人，画中人的呆滞，使得他意识到，自己在自欺欺人，他心又开始抽搐了。
“不，不，你应该活过来，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活不过来？”
千羽默眼神变得执拗疯狂，盯着画，叱问它何以没有生命，无法活来。
他不甘心！他觉得自己有能力让这幅画的人活过来。
他要将三年前的叶妃萱找回来！
于是他将伤口弄大，大量的血液流出，他模拟出人体脉络，妄图给画中人造脉，一条，两条。
大量血液从他身体流出，他已然完全不顾后果！
精神开始出现恍惚！
“嗤！”恰似这一瞬间，在千羽默大脑内部，一条古怪的神经急膨胀起来，有莫名的力量在里面流动。
他的手越来越快，那股力量越来越清晰，开始聚集成气。
这股气到处撞，使得千羽默头开始痛起来，似乎遭到了一定的伤害，不过他憋着，一直憋着。
他不知道怎么了，但是他一定要将这幅画画完，没有画完，就算是死，也不停止。
“轰隆！”
由于他的坚持，终于，脑海中一阵轰鸣，他大脑后边的某个部位，被这股莫名的力量撑大。
越来越大。
也随着血量的流失，千羽默再也扛不住，脑门一黑，晕了过去。
他身往右侧一歪，倒在地上。
大脑的活动终止，那股莫名的力量却没有停息，却是不再暴躁，反而无比平和，慢慢的变成了一条条细线。
如蚕丝一般的细线！
不远处，一道身影踱步走出，坚毅的面孔，流露出些许惊讶。
是千羽悠扬！他终究不放心儿子，跟了过来！
“奇怪，我刚刚明明感觉到有诡异的力量在小默脑内窜动，却为何消失了。”
他皱眉挥手，一道金黄色的光芒自袖口内飞出，罩住千羽默，神奇的，千羽默流血的伤口，竟快的消失。
千羽默永远都不会想到，在背后，有一个人在默默的守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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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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