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前尘旧事
少年风流，公羊继也不例外。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风度翩翩、文武全才，狂蜂浪蝶时时刻刻纷沓而至，也是不胜其扰。&1t;/p>
&1t;/p>
却不曾想，一段风流往事演就成孽缘，一不可收拾，险些还搭上了一条性命。&1t;/p>
&1t;/p>
今日却是元宵佳节，春风拂过人们的脸庞，带起一丝笑意，喜庆的日子，总该是高兴的。唯独公羊继正坐在一家酒肆里喝着闷酒，愁眉不展，神色凝忧。&1t;/p>
&1t;/p>
对于生活他似乎没有太多讲究，尽管位居高官、名动华夏。&1t;/p>
&1t;/p>
沙场戎马、浴血拼杀，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或许就是他上半生最爱讲究的话题。除了保家卫国、弘扬正道，在他心里似乎已没有别的事情可以让他牵肠挂肚。&1t;/p>
&1t;/p>
简陋而光线不足的酒肆，二文钱一两的大曲酒还有桌子上那两碟儿腥的血豆腐。公羊继坐在那里，一切都是那么地不和谐。&1t;/p>
&1t;/p>
越是有情的人便看似无情，越是无情的人往往殷勤其表，冷漠其心。只是人活着多多少少总会碰到些无可奈何的人和事，身不由己，个中滋味或可倾诉，而更多的苦衷或许只能自己一个人隐忍在心底处，直到死去的那天，也一并带进棺材里，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腐朽在黄沙土堆中。&1t;/p>
&1t;/p>
朱窗摇云雨、秀阁飞烟霞。&1t;/p>
&1t;/p>
阳光透过纤薄的纱窗照进了阁楼里，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暴露在炎炎白昼下。案子上正焚着木香，缥缈氤氲，和她沐浴时散出的美妙体香混合在一起，偌大房中香气四溢，妙不可言。&1t;/p>
&1t;/p>
她的皮肤很白，白而胜雪却又比雪多几分高冷和似水柔情。白只是第一视觉，内里还藏着比牡丹花更娇艳的一抹绛红，银裹琼苞、像冉冉升起的太阳，激情似火，引人遐思。&1t;/p>
&1t;/p>
她的皮肤很滑，似苏园的上等丝绸一般却又较之灵动而观之无厌。视觉也许会是假的，有道是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可实实在在的触感却不会对你撒谎。&1t;/p>
&1t;/p>
她伸出双手，让十只手指尽情地亲吻着阳光，然后露出满意的笑容。&1t;/p>
&1t;/p>
“吱呀——！”&1t;/p>
&1t;/p>
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男人，缓缓地坐在凳子上，望着眼前一丝不挂的女人。爱一个人爱得深沉的时候，竟连他走路的脚步声也能认得。&1t;/p>
&1t;/p>
“你来了？”女人问道，她甚至没有睁开原本闭上的双眼。&1t;/p>
&1t;/p>
“是，我来了！”&1t;/p>
&1t;/p>
“十八年了！你变了。”女人说道。&1t;/p>
&1t;/p>
“人总是会变的，你不也曾立誓永世不会踏足中原么！”&1t;/p>
&1t;/p>
“我为什么来，你应该很清楚！”女人说道。&1t;/p>
&1t;/p>
“是，所以我来了！”公羊继眉头一皱，接着道：“小马是你下的毒手？”&1t;/p>
&1t;/p>
“不错，所以你乖乖的来了！”&1t;/p>
&1t;/p>
“萝那，动手吧！”公羊继站了起来。&1t;/p>
&1t;/p>
“不急！”萝那睁开双眼，从浴盆里走了出来，摇着雪白的身体，两只玉足一步一步向着公羊继挪了过来。她的十只脚趾竟也美到令人窒息，琉璃美玉一般洁白无瑕，让所有男人见之忘俗，神魂颠倒。&1t;/p>
&1t;/p>
“你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跟我动手么？”声调委婉，如黄莺出谷。&1t;/p>
&1t;/p>
“是，非杀你不可！”&1t;/p>
&1t;/p>
“你有几分把握？”&1t;/p>
&1t;/p>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1t;/p>
&1t;/p>
“你为你徒弟杀我还是为了孟氏江山来铲除我这个宿敌？”&1t;/p>
&1t;/p>
“为了天下万民！”公羊继道。&1t;/p>
&1t;/p>
“可我不想与你动手，因为今天是咱们无常孩儿的亡忌。”萝那转身离开了公羊继的视线，穿上了与往日有所不同的衣裳，口中喃喃碎语，伤到心处，不觉坠下两行泪来：“这是无常死去的那天我所穿的衣裳，他未懂人事，倘若他魂兮归来见了我觉得面生，只怕认不出我这个亲娘来！”&1t;/p>
&1t;/p>
“你说什么？咱们的孩儿……？”公羊继深知，萝那这翻话就是特地说给他听的。不管真假，他仍然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置信。&1t;/p>
&1t;/p>
“怎么？你现在知道紧张在乎了么？可怜了我的孩子，尚未足月，已经病死在襁褓中，就在我的怀里，一点一点慢慢地身体变得冰冷，变得僵硬……”萝那说着神色骤然间生了变化。&1t;/p>
&1t;/p>
“死生有命，既是他命薄，也该是命中注定！”公羊继道。&1t;/p>
&1t;/p>
“难道你心里一丝愧疚也没有吗？公羊继，你好狠的心，说走就走丢下老娘一个人十月怀胎受尽酸楚委屈，我恨，我恨你！”萝那一番话说来，撕心裂肺一般，所有的坚毅、强势仿佛都在这一刻彻底的崩溃。一字一句又像一把把无情的刀锋狠狠地扎进了公羊继的心里。&1t;/p>
&1t;/p>
公羊继沉默了许久，把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忍了回去，慢慢地挤出一句话来：“从此不要再踏足中原，否则休怪我不留情面！”同样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萝那知道，这一别之后，与他便再无相见之日。&1t;/p>
&1t;/p>
一个人伤心的时候总会想到自己最亲密的人，公羊继却想到了酒，酒入愁肠，也许会抛却一切烦恼，也许一辈子都挥之不去。就像自己的影子，永远跟你同步。&1t;/p>
&1t;/p>
翌年秋，神洲浩土一片萧瑟，北羌铁骑攻破承天府，府帅李剑南与部下三万大军浴血奋战、苦撑数月最终寡不敌众、全部战死，燕云十一州相继沦陷，北羌先锋元帅黑齿隽方率十七万铁骑、十三万步卒共计三十万兵马挥师南下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直捣京师祭都而来。&1t;/p>
&1t;/p>
北羌兵马数十万之众，浩浩荡荡如飞蝗过海，黄河两岸一月间鬼市一般寸草不生、阴风惨惨，昔日的风光好像滚滚东去的江河之水，一去不返。&1t;/p>
&1t;/p>
两岸老百姓死的死、逃的逃，愿降者可安生保命，稍有气节宁死不降者当即处以极刑，或斩或焚，或淫或虐。直当众生如蝼蚁、视人命为草芥。&1t;/p>
&1t;/p>
而这时，祭都朝堂之上也是乱作一团，文官主和、武将主战，一时间众说纷纭、你来我往，争执不下，战降大计迟迟未决。忽一人径自出班，手执官牌，正是上将军公羊继。只见他躬身一拜，启奏道：“陛下，北羌虽然势大且勇猛善战，可我天朝泱泱大国，威瑶四海、恩泽披于华夏，若言降和，上愧于祖宗，下愧于百姓。不论为君、为臣还是为庶民，当顶天立地。愧对祖宗和苍生黎民之事，臣宁死不为！”&1t;/p>
&1t;/p>
公羊继此话一出，满朝文武一阵哗然，赞同附和之声占多。&1t;/p>
&1t;/p>
“依爱卿所见，若是战，该如何战，谁能当得起这元帅一席！”皇帝问策道。&1t;/p>
&1t;/p>
“回陛下，元帅一职由谁来担当，臣不敢妄言，恐有越俎代庖之嫌。只是臣爱国之志明鉴、驱虏之心迫切。眼下北羌屯兵三十万众席卷南下，我天朝官兵节节败退，若一再忍让，北羌打过河来，再破虎牢，我祭都将无险可守而落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公羊继待要再说，忽一老者跨列出班。&1t;/p>
&1t;/p>
此人不是谁，正是当朝的丞相，张道翎。&1t;/p>
&1t;/p>
只听他抢话道：“公羊将军氏出簪缨，文韬武略当朝无人敢出其左右。陛下，依老臣建议，这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职便由公羊将军担摄，彼时率领我天朝天兵击退北蛮，光复燕云、指日可待矣！”&1t;/p>
&1t;/p>
“丞相大人抬举谬赞，实让臣受宠若惊，大元帅一职愧不敢当，臣愿为先锋领一偏师为我天朝大军士卒当先，奔赴前沿战地，一来可探知敌军粮草、缁重、作战能力和阵法玄机等虚实，二来，逢敌时或迂回袭扰，或埋伏游击。如此，乱其军心、灭其士气，定叫北羌大军大大减缓行军度，继而耗其粮草，劳其筋骨，以为我军取得以逸待劳，一击即中之效。”公羊继熟读兵书，深谙阵法，一边分析敌我双方优劣，一边则描述破敌之法。&1t;/p>
&1t;/p>
张道翎闻之，不由拜服。“将军之才堪比圣贤，只不知需得多少兵马编制？”&1t;/p>
&1t;/p>
“兵不在多而在勇谋，勇者万夫莫敌，谋者绝地逢春，二者兼备，将也，帅也！故此，臣只需率领八千精骑便可！”公羊继道。&1t;/p>
&1t;/p>
“将军真乃军神也！有爱卿在此，朕可无忧矣。朕即令中书子监拟旨文，择黄道吉日点将出师。”&1t;/p>
&1t;/p>
“陛下圣明！” &1t;/p>
&1t;/p>
众文武行过退朝之礼，渐自散去。&1t;/p>
&1t;/p>
公羊继出了朝堂，拾阶而下，径自出了皇城的大门，路经西角白马寺时，忽见钟楼下站着两个人正窃窃私语，不时指手画脚，顾盼间尽是警戒之色。&1t;/p>
&1t;/p>
“是张丞相和拓跋氏的郡王爷！他二人一个官奉京师一个久居封地素无来往，怎今日这般亲密？”公羊继不由好奇。郡王未得召见，擅离职守可是当诛之罪。正思索间忽一辆马车自眼前掠过，转眼再看，方才那二人已不见踪影。&1t;/p>
&1t;/p>
一夜骤雨疏狂，不知花落几多。&1t;/p>
三生三世菩提，死生契阔无数。&1t;/p>
&1t;/p>
公羊继早早起身，每当需要征战的时候，他总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把历朝历代战役史录、天下兵书和心得笔记再仔仔细细真真切切地重头再看几遍，温故知新，天道酬勤，公羊继一直信奉着这样的精神，也一直这么做着，从无例外。&1t;/p>
&1t;/p>
这会捧书细读，正自入胜，忽见窗外树枝摇动惊起几只麻雀，跟着便传来几声人语。&1t;/p>
&1t;/p>
“来时欢喜去时悲，空在人间走一回，不如不来也不去，亦无欢喜亦无悲……！”&1t;/p>
&1t;/p>
公羊继探头来看，却无人影，可声音却近在咫尺，仿佛说话之人就在身旁。&1t;/p>
&1t;/p>
就在公羊继不以为意，再拾书卷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1t;/p>
&1t;/p>
公羊继虽非佛教虔徒，但佛家典藏却是读过一些，佛教之旨在于劝人向善，勿引人为恶，又或无善无恶，六根清净。&1t;/p>
&1t;/p>
公羊继抛书于案，信步而出，果见一癞头跛足的胖和尚出现在园外的羊肠小道上，手里拎着一串黄花梨木黑佛珠，一步一拐，甚是窘困。&1t;/p>
&1t;/p>
“上师请留尊步，鄙生有话请教！”公羊继内力不俗，话音洪亮，声闻数里。那老和尚不过十步之遥，竟似充耳未闻，不为所动，仍是捻转着佛珠子，口中喃喃细语，自顾走着。&1t;/p>
&1t;/p>
公羊继见叫他不住，脚下力，三步并作两步追赶而上。&1t;/p>
&1t;/p>
这时追出十来里地，公羊继双腿酸，略微耳赤，那老和尚不疾不徐，摇晃的步伐仍是保持原来一贯。&1t;/p>
&1t;/p>
“这老僧莫非是个神仙？既不见他如何作力奔跑又不曾见他卖弄神通，怎的就追他不上！”公羊继好奇心大盛，定要追上去问个明白，若是不想见我，又何故引我来此？&1t;/p>
&1t;/p>
&1t;/p>
&1t;/p>
(https://www.biqukk.cc/44_44269/16724267.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kk.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k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