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and 第一章 hey，生日快乐

楔子&1t;/p>

        我追不上父亲母亲。&1t;/p>

        以前御云的时候都是我最快，我甚至觉得是他们老了，走不动了。但现在看来，自己太天真了。我必须集中精力，才能勉强跟得上他们。而他们，在乎的并不是御云的度。很明显他们在争执着什么，我听不清，他们似乎也有意不让我听到。但我知道是因为什么。&1t;/p>

        我闯祸了。&1t;/p>

        我们现在，正在去往解决这场祸事的路上。父亲本来不让母亲一起，交代给她了很多更重要的事，但母亲坚持。两人争执了一晚未果，父亲最后只好妥协。&1t;/p>

        不知不觉，身边的云开始浓起来，颜色也逐渐变深，仿佛城墙一般堆积在我们两旁，使得我们脚下的白色御云格外扎眼，甚至格格不入。我开始警觉，想提醒前面的他们，但始终不敢开口。这次闯的祸，他们到现在都没有责备我，这样反而更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1t;/p>

        他们已经没有精力责备我了。&1t;/p>

        这时，他们察觉到变化，停下了争执，度也放了下来，和我并行着。母亲开始警觉地环视着四周，父亲则一言不，默默望着前方。他在思考。良久，才转过头，眉宇间之前的凝重缓和了一些。&1t;/p>

        “悠，这次不是小事，要做好准备受罚，明白么？”&1t;/p>

        “知道了父亲，闯祸我认了，不就是点惩罚么，不算什么！”&1t;/p>

        “没那么简单。”他望着我，眼睛里有我读不出的东西。&1t;/p>

        “听着，一会儿到了那，不管我们怎么说，你都要认。不管定下多么严厉的罪责，你也都要认。不能不服，不能反驳，你明白么？”&1t;/p>

        “……嗯，知道了。”&1t;/p>

        “还有，不能插嘴，所有事情，都由我和你母亲来解释，你明白……”&1t;/p>

        “当心！悠！”&1t;/p>

        母亲惊喊着冲到我身后，她本想推开我，但是太晚了。很多事情，很多阴谋，大概在我们决定来之前就已经注定，只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罢了。&1t;/p>

        雷矢贯穿了母亲的身体。我还没来得及完全回头，只看到雷矢带着她的鲜血，划过我的眼前。&1t;/p>

        目标不是我，是面前的父亲。&1t;/p>

        明白的瞬间，我拼命想抓住它，哪怕把它震偏也好，但是，我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它，穿过父亲的心脏，飞走了。&1t;/p>

        那一刻，世界静止了。我失神地站在那里，不敢相信眼前生的事，甚至任由父亲缓缓倒下。一切，都太突然了。&1t;/p>

        这时，母亲捂着受伤的腹部，强忍着站起来。她看了我一眼，又看看倒下的父亲，惊愕之外更多的，是愤怒。她转过身，任泪水划过脸颊，向刚才雷矢飞来的方向怒吼一声，身后五条苍白色的尾巴骤然跃出，乱舞着，悲伤着，愤怒着。她无暇顾及我和父亲，因为眼前，更多的雷矢骤然而至。&1t;/p>

        母亲的哀鸣震醒了我。我冲过去，扶起倒地的父亲。他的胸口，血决了堤，已经染红身下的御云。我看着他，那一刻自己很无助，只能全身颤抖，不争气地泪如雨下。&1t;/p>

        “为什么？父亲，怎么会这样？！”&1t;/p>

        我的年幼，让我无法理解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唯有丧心病狂地嘶吼，追问。&1t;/p>

        父亲躺在我怀里，脸上之前的惊愕开始消散。他咳了几下，血从嘴角划出。&1t;/p>

        他的眼睛始终停在远方。这时，初生的太阳穿过压云透射进来，照亮了他苍白的面庞。&1t;/p>

        “……唉，天意至此。”&1t;/p>

        然后他把头转向我，表情异常温和。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的原因，他望着我，眼里竟满是光芒：&1t;/p>

        “不怪你，要好好活下去。”&1t;/p>

        他顿了顿，看着我的惊讶，他笑了。&1t;/p>

        “这个世界很大，对不起，不能带你去看了。不要想着复仇，不要让仇恨占了你。我知道，这对你而言会很难，但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悠，离开这里，不要回来…”&1t;/p>

        父亲的气息开始微弱，越来越弱。我看到他眼里的不甘，相比让我明白事情的始末，他想告诉我，传授我的，太多太多了。但是，他没有时间了。而我却只能哭的像个孩子，此刻，不甘是多余的，愤怒也是多余的。&1t;/p>

        “婉如，是时候了。”父亲抬头望向我身后的母亲，然后又看看我，这个时候，眼里满是安宁。&1t;/p>

        “儿子，照顾好自己……”&1t;/p>

        父亲的气息开始消散，手无力地滑落下去，徒留我愣在了那里。&1t;/p>

        母亲会意，打散最后一波雷矢，冲到我们跟前，她绝望地看看父亲，随即一把拉起我。&1t;/p>

        “悠，快走！”&1t;/p>

        身后，雷矢没天，令人不寒而栗的冷蓝色划破整个天际。&1t;/p>

        我望着父亲，我已经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了。&1t;/p>

        “母亲，现在这样，你叫我怎么走……”&1t;/p>

        母亲不顾我的绝决，强行拖我到云端，蓄力，然后怒吼着，沙哑着，将我弹飞了出去。&1t;/p>

        “走！”&1t;/p>

        然后赶忙转身，燃起狐火抵挡已经近前的雷矢。雷矢在母亲苍白色的狐火中灰飞烟灭，但更多的随即而至，漫天漫野。&1t;/p>

        我飞地向地面落去，眼见着母亲的狐火燃尽，眼见着雷矢吞没他们，消失在噩梦般的蓝色闪光里。我害怕起来，父亲和母亲不见了，我恐惧得望望刚才的天空，又望望地面，奋不顾身地转头逃离，带着恐惧和罪恶感逃离。&1t;/p>

        &1t;/p>

        “婉如，悠，走了么？”&1t;/p>

        “嗯，走了……我们的孩子，会活下去的，好好地活下去。”&1t;/p>

        光芒之间，母亲抱起父亲，紧紧将他拥在怀里，哭着，笑着，不甘着，却也满足着。&1t;/p>

        “嗯……那就好啊……”&1t;/p>

        &1t;/p>

        一  hey，生日快乐&1t;/p>

        我惊坐起，大声喘着粗气。&1t;/p>

        随着视线由模糊变清晰，眼前墨色的书架，昏黄的台灯和被汗水浸湿的习题卷纸，把我拉回了现实，好一阵，我才平静下来。&1t;/p>

        是做梦。大概是卷纸写累了吧，不小心睡着了。&1t;/p>

        “儿子，怎么了？没事吧？”&1t;/p>

        “嗯，没事妈。水杯不小心被我碰到了，擦擦就好。”&1t;/p>

        “那就好，你早点休息吧，很晚了。”&1t;/p>

        “知道了妈，快睡吧。”&1t;/p>

        说话的是我现世的母亲，和在她身旁轻声打鼾的我的父亲。妈觉少，不像爸，有点动静就会醒来。他们人很善良，对我也好，虽然不算富裕，但一家人和和睦睦，倒也安乐。&1t;/p>

        回过神，我起身轻手轻脚来到卫生间，用凉水拍打着满是困意的脸。&1t;/p>

        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没想到居然会梦到它，梦到他们。&1t;/p>

        清醒许多后，正准备抬手拿毛巾，忽然一个冷颤传遍全身。我奇怪起来，却见镜中的自己，鬓角处的汗毛开始疯长并逐渐变色，再看拿着毛巾的手，指甲开始变长。&1t;/p>

        “坏了，今天该不会……”&1t;/p>

        我慌忙关灯，快跑回自己屋子。在关掉台灯的一刹那，狡黠的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洒满整个屋子，洒遍我全身。那种感觉，熟悉又陌生。我能感受到，体内有股力量开始喷涌，并浸没身体，&1t;/p>

        今天是满月。&1t;/p>

        妖界的满月，不是普通的圆月那种，百年一次。这个时候的月亮具有魔性，我称呼它为照妖镜。大多数时候，我们都能按照自己的意识保持人形，但满月这几个时辰除外。那是一种不可抗力，我们会毫无保留地显出原形，一些年幼者，甚至会被兽性支配，做出意想不到的举动。没人知道为什么，是谁进行了这样的设定。我唯一明确的，也是父亲曾告诫我的，就是在这个时候，要远离人群，不可惊扰到他们，或者说伤害到他们。&1t;/p>

        我强忍着已经伸展出一小截的狐尾，也顾不上收拾书桌上的一塌糊涂，走到门口对父亲母亲的卧室施了让他们睡得很沉的术，然后打开窗户，回头再次确认一切ok后，径自跳了下去。&1t;/p>

        阿尔丁路很长，贯接着火车站与市中心。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12点多，但来回八道的马路上，依稀仍有车流穿梭，偶尔还会看到已经下了夜班，在赶回家的夜行人。&1t;/p>

        我避开他们，避开路上通明的灯火，在一旁的林子里穿梭着。没觉得很狼狈，相反已经习惯了。既然无力改变，那就坦然接受，这种野性的释放和随之而来的纯粹，说实话挺爽的。&1t;/p>

        目的地是克图博物馆。这座市博物馆造型很奇特，同学一直笑话它像只奔跑的乌龟，头对着克图一中。但不可否认它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地处偏僻，且有充足的绿化掩护。&1t;/p>

        我加奔跑，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博物馆的天台上。落地那一刻，原形完全释放，久违的紫色狐绒像是有呼吸一般，享受着满月的浸润，狐尾欢快的雀跃着。我缓缓抚摸着它们，除了满月，我已经记不得上一次变回原形，是什么时候了。&1t;/p>

        “唉，都快从野生，变成家养的了。”&1t;/p>

        我挖苦着自己，好气又好笑。&1t;/p>

        虽然满月的力量不可抗，但已经三尾很久的我，多少对自己身体还是可以约束一下的。于是将身体压制回人形，我找了个宽阔的凸台躺了下来，任三条肥硕的狐尾恣意摆动，做枕，取暖。&1t;/p>

        九月的克图市已然入秋，瑟瑟凉风下，天也变得高远。我躺在那里，望着繁星呆。秋风拂叶的“沙沙”声，和远处克图市特有的卡车汽笛声，阵阵入耳，让人身心舒展。&1t;/p>

        “好险，刚才要是老妈起来了，那可就糟了。不过明天她看我桌子那么乱，还是免不了一顿责备的。”&1t;/p>

        我自打趣着，想着明早要早点回去收拾。&1t;/p>

        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王若悠，是狐妖。&1t;/p>

        其实之前我们一直被称为狐仙一族，但那次变故之后，我们就是妖了。哈，有时称呼，不光是一个代号，还象征着其他的东西。但不管是仙还是妖，对现在的我已经不重要了。跟我闯的祸相比，一个称呼有算的了什么呢？&1t;/p>

        我一直履行着父亲的遗言，好好活下去。&1t;/p>

        现在的我，是一个普通高中生，班里的团支书。过了今天，就是高二了，擅长语文和生物，代数数学是弱项。有着趣味相投的朋友，也有关心自己的养父母。&1t;/p>

        总之，现在的我，在享受着凡人的生活。&1t;/p>

        &1t;/p>

        哦，对了，今天是我生日。&1t;/p>

        &1t;/p>

        &1t;/p>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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