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她再也不能生育了
向夏天忙忙搭上郭照的脉，下一秒冲高位上的人大喝道：“她这是小产的迹象！她已有两月的身孕，你们都没人知道吗？！”
“什么......”卞氏身子一瘫，向后跌坐而去。
“她怀有身孕了？怎么没人来禀报孤！”曹操快步走下高台，察看情势，“快！先挪去厢房！”
曹操下达着命令，郭照很快被人抬走。被抬走时，郭照已经没了知觉。
“怎么会这样？好端端地怎么会小产呢。”妇人们瑟瑟躲在角落里，不敢上前看，也怕触怒了曹操。
向夏天欲转身离去，曹操又抓住了她的手掌：“夏夏，这次要拜托你......”
“不必你说，我也知道。”
向夏天推开他的手，追上郭照，绝不是看曹操的面子。毕竟两条人命摆在她面前，她不会坐视不理。
郭照再醒来时，已是午夜子分。她第一眼见到的人是向夏天。
“你醒了？”向夏天顿了顿，犹豫了会儿还是坦言告诉她，“我没有保住你的骨肉。”
“什么？你说什么......”郭照眼角含泪，不可置信地瞪大着眼。
“你不知道吗？你有了身孕。”
也是，她若是知道，怎还会喝下那碗红花汤。
郭照已经无心再听她说话，一脸痴愣地望着天顶。她原以为喝下那碗汤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可是没想到，没想到竟害死了亲生骨肉。
“你为什么要......”
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曹操携着卞氏走了进来。向夏天迎上去，有些事还是别再当着郭照的面讲，以免徒增她的悲伤。
“夏夏，夏夏。”曹操着急来到她跟前，“她怎么样了。”
向夏天迟疑了会儿，沉吟道：“孩子没能保住，而且......”
“而且什么？”卞氏颤抖询问道。这对她而言，也犹如沉重打击，那毕竟也是她的孙儿啊。
“而且她再也不能生育了。”向夏天冷眼道。那个眼神仿佛在和卞氏说，这全是你的杰作。
“什么？！怎么会......”卞氏不住地向后退去，曹操将她扶住，“夫人切莫悲伤，还是先去看看郭照那孩儿。”
卞氏稳稳心神，拖着负重的步伐，朝里边走去。
这里已经没有向夏天的事了，她刚走出几步，曹操突然唤住她：“夏夏。”
“干什么，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向夏天头也不回，只停下脚步。
“谢谢你。”
·郭照人生的转折点
“照儿，照儿，我的傻孩子......”卞氏哭成泪人，扑倒在她的床榻边。
“夫人。”郭照无力也无心情，只淡淡地喊她一声。
“照儿，母亲在这。”卞氏握住她的手，想要安慰着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无法生育，无后无嗣，这对她们女人来说，是一种莫大的罪过，也是人生的悲剧。
“照儿，是母亲对不起你......”
郭照虚弱地摇摇头，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对不起又有何用。
“照儿，你放心。等你将身体养好，日后......日后总还会有机会的。”卞氏哽咽道。
“您别骗我了，不会再有了。”郭照双目无神，淡淡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卞氏极力否认。见守候在郭照床榻旁的侍女哭得眼睛通红，破口大骂道，“该死的奴婢！是你多嘴的！”
“夫人饶命啊......”侍女下跪求饶。
“混账东西！给我滚出去！滚啊！”
“是，是......”侍女诺诺告退。
此侍女才一退出，便逢上曹操。曹操在外边听了个真切，吩咐下去：“许褚，将这个无用的侍女杀了吧。”
“照儿，我的苦命孩子......你，你明明知道那碗汤......你喝不得啊！”卞氏捶足顿胸，悔恨道。若是能早预料到是此结果，非但没害成向夏天，还将她的孙儿给栽了进去，她是万万不会这么做的。
“我不知道自己怀了身孕。”郭照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她看向卞氏，“我若不喝，便是夫人你喝。夫人以你现在的身子，你以为你能喝得了吗。”
卞氏无语，垂下头抽噎着。她也喝不得，她早已年纪大把，身体也不好。又是高龄难产诞下的曹熊，内里已经虚透了。平日里都是用参汤吊着，可纵使如此，卞氏还是时不时犯毛病。那些极寒极阴之物，若是由卞氏服下，恐怕会致命。
郭照经常陪伴在卞氏身侧，自然都了解这些。可她若知道自己有了身孕，还会这么做吗。
今日之所以会替卞氏喝下那碗汤，只因为郭照的过分自信和大意疏忽，她以为喝下一些是不会有所影响。还有一个原因，卞氏于她的恩情比天高，比地广，今夜她却背叛了卞氏，去向那夏氏通风报信。她觉得愧对于卞氏，所以帮她出头，也是想稍减心上的负罪感罢了。
“我对不起我那孙儿......也对不起照儿你......”卞氏的命是用她孙儿的命才换得的。
对不起，对不起......也只能说对不起了。
可是对不起能换回那无辜的胎儿吗，能还给郭照一个健康的身体吗，又能弥补卞氏所犯下的罪孽吗。
都不能。
郭照不想再听这些无意义的道歉话，这些话只会反复提醒着郭照，原来她受了这样大的伤害，她为了卞氏牺牲了孩子，也牺牲了自己的一生。
“夫人，我累了，想睡会。”
说罢，郭照兀自阖上眼。
卞氏也知道此时此刻郭照不愿再面对她，她替郭照盖好被子：“照儿，你安心养身体。你别想太多，丕儿他是个孝顺的孩子......待会儿他便会过来看你，接你回去。你放心，从此以后有我的一份富贵与荣光，就绝少不了你的。”
卞氏给郭照留下一份承诺后，轻悄退了出去。
郭照睁开了眼，回响着卞氏说得话，她听懂了卞氏的话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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