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四十五、红尘女子自有其苦楚
有些人做的有些事总是会因为他的私心而带来想象之外的后果，造成悔之已晚的局面。就如天池血姥，她一眼相中笑茹，最后收其为徒，传其衣钵，没想到最后还是死在一手带大的徒弟手中。笑茹将心中的答案说与诸葛风尘听，让她分析。
随着她一日日长大，武功越来越高，懂的事情也越来越多。血姥可算是将全部本事倾囊相授，剩下的只要笑茹勤加练习，终有一日可以问鼎当世高手。事实也是如此，凭着流觞红船的作为，也算是江湖显名。在血姥的吩咐下，笑茹日复一日的接着杀人的生意，并且从未失过手。财富少不了，威名也流传在杀手界。
血姥年事已高，时常需要服用补药，这正是笑茹的机会。但是血姥精通药理，想要在她的药中做手脚，难上加难。可笑茹年轻，沉得住气，跟血姥相比她最大的优势也在此，年轻人耗得起时间。
起初，笑茹规规矩矩，尽心尽力服侍血姥。时间一长，血姥的戒心放松，又想到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念着恩情也不会打着歪心思。奈何笑茹太过聪慧，所以才多年来一直存有戒心，或许自己真的想错。
不只是从何时起，笑茹已经偷偷在补药中掺入其他的东西，因为量少，血姥并没有看出来。终于到了毒药积淀爆的日子，那日笑茹依旧端着补药送往血姥处。
还未进门便听到血姥的呼喊声。见到笑茹，她整个狂似的冲上前，一把打翻药碗，吼道：“你，你到底给我吃的是什么？”
好几天前血姥便觉得有些精神不振，本以为只是上了年纪，做事有些力不从心，但近来作的越厉害，而且一直有什么东西流失的感觉，追根溯源，是功力不断流失。能做手脚的，只有每日假惺惺送药的笑茹。
装模作样好一段日子了，笑茹也是身心俱疲，既然血姥已经识破，而且一口咬定是她，那何必再装乖巧呢？
“姥姥，你还是现，不过好像已经晚了。怎么样，这驱功散的滋味美妙吧？”笑茹此心早存，当日在十万大山执行任务时，特地去找毒王求的此药。
说到驱功散，血姥只能拜服，毒王还是更胜一筹。可心中还是有一问：“你个畜生，老身自问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何以要对老身痛下杀手？没良心的东西，是谁教你武功，是谁带你入门的？”
“少跟我扯恩情。我辛辛苦苦，尽心尽力服侍你这么多年，也该还清了。你根本就是个杀人魔头，死有余辜。当初你的确救过我，可是你为什么不救我娘？以你的本事，随便抬个手，我娘就会获救。这些年来我算是想通了，你根本就想找一些孤儿训练成杀手而好去帮你杀人，帮你赚钱。我娘虽非你所杀但和你所杀并无不同。”笑茹铁了心要去血姥的命，她也难逃一劫。
临了，笑着讽刺一句：“若非我功力大减，凭你的功力，何惧之有。师徒一场，告诫你一句，收收性子，你终难成大器，功力也止步于此。”
笑茹抖肩，琵琶顺背滑落，反手勾弦，“噔噔”两声，血姥嘲笑着闭上双眼，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愿，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都是他自己的事情，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尽管天池血姥的做法过于不道德，但笑茹的想法未免有点偏激，好在天池血姥算不得良善，死她一个反倒是为民除害。
听完笑茹的遭遇，诸葛风尘确实动容，她是个辛酸苦楚的红尘女子。但是关于空梦大师的事情似乎颇有蹊跷，不禁让人想到皓天山庄的老夫人。再联想到尹龙星，遭遇特别，又和空梦扯上关系，难道他们有什么关联？
“笑茹，你不觉得大师的事情很奇怪吗？据你所言，大火烧了你们家的宅子，但是那些奉命而来的军官却说没有找到你爹。他如今在清凉寺出家，证明大火确实没有烧死他。还有他似乎早就知道会有祸事生，所以就支走你们母女两，我觉得大师是在保护你们。”
“哼！保护？简直可笑，夫妻间贵在真诚，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还有那个贱种，又该作何解释？”笑茹本来对当年之事并不了解，凭着母亲那句“你爹不要我们了”也领悟不出什么，直到她独自踏足江湖，见多了抛弃妻子的负心汉才有所顿悟。
她自己的爹也是如此，冷冰冰的只是那句：“你们回河南老家去吧，从此相见就算陌生人。”所以，为救苦难女子，她一手创办流觞红船，六七年间凭着高价杀人的买卖积累资金，也就有了现在的产业。
诸葛风尘解释不了笑茹的困惑，面对父女相残，误会深陷，大师依旧选择一死，大师到底在坚持什么，也是一个谜。
“笑茹你的坚持和毅力，我很佩服但是我还是劝你一句，做事要三思，况且经此一事，大师恐怕已经不是你轻易就能杀得了的。”盲目报仇，最后伤的还是自己。
“是呀，空梦的武功高我一个境界，我还是太自信，以为一招就能杀死他。血姥还是留了一手，当初她并没有打通我的任督二脉，致使我再怎么努力，武功都很难突破。”说起来诸葛风尘功力位于地道位，此事对她来说不难，“风尘，等你伤好了，你可愿意为我打通经脉？”
话已至此，她不得不答应。连声应道：“没问题。”况且她得罪的人来头都不简单，像黄华老祖就是极难对付的人，笑茹再无法突破境界，就真的很危险了。
“光说我，那你呢？风尘你虽年长我两岁，但是学武却比我晚，能有这么大的成就，想必有段不小的奇遇。”一般错过一定的年纪，再想学武，天资再高都是徒然，诸葛风尘算是一个奇女子。
笑茹会问起这件事并不奇怪，她早就问过。机会难得，夜里无聊，说出来消遣很合情理。不过阴阳门可不是一般的组织，诸葛风尘还是犹豫地问道：“你果真想知道？纵然是会惹来杀身之祸也想要知道？”
“正如风尘你好奇我的过去一样，我同样对你有着好奇心。我做的是刀头舔血的事，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尽管说来。”
门主已经好多年未露面，或许真如尹老夫人所料，已经受伤死掉，说些门派里的事情，将来死后也有个人知道自己的曾经，好像是件不错的事。“笑茹，你可曾听过阴阳门？”
这是个诡谲的门派，凡是出身阴阳门的个个都是江湖顶尖高手，像千面戏子这样的人才，是个个例，但依旧是江湖好手。这些人被称为江湖散客，没人知道他们师承何处，他们也互相不会认识，但是一有号令，做的却是一样的事情。
笑茹确实好像听过：“我依稀记得血姥曾经提到过，这个门派很特殊，收的弟子少，但个个都是精英。血姥只是提醒我，遇到江湖散客，避开点，或许他们是阴阳门的人。这么说，风尘你是阴阳门中人？”
诸葛风尘点点头，叹气道：“阴阳门永远只会有五个人。除门主外，手下立有风林火山四圣，而我就是其中的风圣，另外还有林圣，火神和山神。要是其中有人死掉就会有其他的人顶上。我从来没见过他们，或许是入门尚浅，迄今为止门主都没有让我做过什么事。我只是帮助整理一些门内的卷宗。”这也使得她知道不少江湖秘闻。
本来四圣每一个任务都要记录在册，但是千面戏子只有出的记录，并没有完成任务回归的记录，这也是她了解尹老夫人秘密的原因。
“此事还得从我落崖开始讲起。”
当年诸葛风尘落崖，后醒来身处在一个不知名的洞府之中。阴森的氛围给人以压迫感，诸葛风尘只道是来到了地府，静静地躺在石床之上。
“你终于醒了。”并没有看见人进来，可一个带着鬼面具的，隐约还能看到白的人就出现在眼前。诸葛风尘奇怪后又觉自己傻，这是地狱，见鬼有什么好奇怪的，并没有理他。
“在你身上我闻到了绝望和不甘的味道。我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仇恨的力量最为强大，我愿意给你力量，你愿意跟随我，为我效力吗？”鬼面人说着令人费解的话，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他是个疯子。
“难不成你放我的鬼魂出去报仇？”
“哈哈哈！”鬼面人开心大笑起来，“原来你以为自己死了？如果我告诉你，你还活着呢？”
“活着。”诸葛风尘经历了人生最苦难的时辰，生与死对她而言没有什么区别，“那也是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总有办法可以令自己重获生的意义，比如杀光自己恨的人。你难道甘心自己就这么被玷污，甘心心爱之人离自己远去，甘心看到部落的人对自己的生死无动于衷？”
鬼面人的话激起诸葛风尘心中不愿回想起的一幕幕，那些可恶的臭男人，那些比自己和亲的所谓族人们，还有自己最美好的初恋而始终不敢接受自己的秦仲阳。这其中任何一环不生，她的命运都不会像现在这般惨痛。
“对，回忆痛苦，愤怒吧！燃起心中的怒火，让那些害你的，辜负你的人都不得好死。爬起来，我能给你力量，强大的力量。”
鬼面人的声音就如魔咒般一直萦绕在耳边，一遍遍提醒着诸葛风尘的苦难，脑海中一直浮现着那些她最不愿意的看到的画面，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能把人逼风似的。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你别说了——”诸葛风尘出声嘶力竭的怒吼，喊叫声竟惊得石洞内的碎石滚动，无风自起。
“就是这样，看吧，你的力量多么强大，大地都在为你颤抖。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从此没有人能阻止你。”鬼面人的话虽然夸张，但是诸葛风尘的确感受到体内有一股非凡的力量。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觉得像是有很多精力需要泄出来一样，你对我做过什么？”诸葛风尘象征性挥出一掌，没想到床头的石桌如此不堪一击，竟只一掌便四分五裂，着实吓人一跳。
“满意吗？这是我赋予你的力量。不过，这种力量是由丹药造成的，并非与生俱来。想要一直拥有这样的力量吗？”鬼面人引导着，没有人会对力量不着迷，纵使是诸葛风流也抵抗不了。有了这样的能力，谁还能欺负她，谁还敢对她无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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