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戏外的戏
“这么久了，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为什么，你还这样不相信我呢？”吕驭抓着黎小雪的胳膊，痛苦地问着。品 书 网 . .
黎小雪也一样痛苦地摇了摇头：“是我不相信你吗？你自己做得有多么地过分，你真的就不知道吗？”
“我知道你还耿耿于怀着什么，可，那不过就是逢场作戏，那是我不得已而为之的。我的心里面，自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人。我和她在一起，完全是为了生意上的考虑。不是她可以给我带来更多的客户，她那一张脸，我真的是看也不想看。我一看着，就恶心得要吐！”
“你总有你的说辞，你的理由，不管你做了什么。如果真的就像你说的这样，明明，你就是在利用着别人。这样的一种利用，远比你背叛了我们的感情，更让我无法接受。我真的想不到，也更不明白，你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你的阳光呢？你的上进呢？”
“我承认，我是变了。可这变化，完全也是为了变而变。我也想像以前那样，谈理想，说情感，阳光向上，可现实真的就允许吗？离开了校门之后，我越来越发现，原来，很多以前所以为的东西，都是需要倒着来看，反着来做。对此，我真的也非常地苦闷，而苦闷却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我只能改变，只能让自己适应，让自己融入。”
“我也知道，书本里面的东西，和现实相差得很远，但，我还是觉得，一个人总也应该有一定的坚守，有一定的底线吧。起码，不是为了金钱，什么事情就都可以做的。”
“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喜欢那些臭钱吗？可，又有什么是离得了它的呢？将来，我们是要生活在这个城市的，我们要在这个城市里有车有房，有我们的子女，有我们的一切。而这所有，首先，就要从有钱开始！”
“说到这座城市，这也是我想要和你说的。我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离开这里。这个城市以及这个城市的人，现在让我看着，和以前的已经大不相同了。”
“你看着什么都在改变，其实，这也是事物发展的必然的规律。面对这些，我们需要做的不是逃避，而是尝试着一点点地去接受。接受了本不乐意接受的，也是一种成熟了的表现。”
“你不用再和我说什么了。我是决意要离开了。你想的话，我们就一起离开，你如果不想，我就自己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就一定要离开？为了在这里谋生存，我们都已经付出了太多的东西。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能够拥有更好的将来。”
“可这时的你，绝不是我想要的那一个男人。我真的后悔当初和你一起来到这个城市。不来这里，在我们的老家，我们或者可以朝九晚五，过上舒适的生活……”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是我们刚来到这里时，常说的一句话，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
“不错。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可，我没有想到你会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不择手段！我们有我们自己的一双手，我们本来可以靠着这一双手来创造我们的财富，可你呢？你……”
黎小雪的台词才说到了这里，就听见外面一阵骚乱。
“我要找我的女人！你们凭什么拦着我？”分明，就是钟友诚的声音在剧组外面嚷着。
“这里是剧组，正在工作当中，你有什么事儿，可以和里面电话联系！”保安制止的声音也随后传来。
钟友诚显然在往里边冲着：“狗屁剧组！你们让我进去，我领了我的女人，立马就走，多一分钟也不乐意在你们这里待着呢！”
剧组里所有的眼睛都集中到喊声传来的地方，看着戏外的戏一样。
最为纠结的，当然是黎小雪。她想不到自己的丑，竟然还会众目睽睽地，出在这里。
喊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最后，到底带着有些滑稽的肢体语言，钟友诚和两名保安一同进了剧组。
这样的身强体壮的两个保安，竟然会让骨瘦如柴的钟友诚“冲”了进来，实在，也有失职之嫌。
——钟友诚在两个保安之间，活脱脱一个乱蹦乱叫的猴子。
林导作为剧组里的灵魂人物，拔着胸脯，先迎了上去，问两个保安：“怎么回事儿？”
其中的一个保安才要答话，钟友诚先和林导喊了起来：“什么怎么回事儿？我是来找我的女人的！我要领我的女人离开你们这污秽之所！”
林导心里面大概已经有了一些谱儿，可，看着难民营里跑出来一样的钟友诚，还是问：“谁是你的女人？”
“黎小雪！黎小雪是我的女人！”钟友诚的声音，简直，就是晴空里的一个霹雳，简直，就是在对全世界宣布。
所有看向钟友诚的目光，又都不约而同地跳跃到了黎小雪的身上，早已经低下了头的黎小雪，只觉得一支支带着火苗的箭，正无情地射向了自己。
除了钟友诚，所有的目光都是诧异的。谁也没有想到，美女和野兽的故事，真的就有这样的现实版。
玩了多少年戏的这些人，看到这样的剧目，一个个，也都呆若木鸡。
钟友诚把自己身上的，保安的手推到了一边，就要去黎小雪那里，又让林导给拦住。
“对不起，”林导尽可能客气地和钟友诚说，“我们的工作还没有做完，希望……”
“希望什么？”钟友诚又叫着，把林导推到了一边。
林导又抓了钟友诚的胳膊：“有什么事儿，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地谈谈。黎小雪目前已经和我们签订了合同。我们……”
“签订了屁合同！”钟友诚把林导的手甩到了一边，“你给我混一边儿去，小心我他妈的急了，抽你！”
林导从来没有叫人如此地恐吓过，从来也没有觉得自己应该叫人如此地恐吓过，声音于是严厉了许多：“你再这样闹下去的话，我们会报警的！”
“报警？”钟友诚一脸的不屑，“报吧！警察来了，咱们正好把话都说道说道。瞧瞧你们这些人究竟都拍了一些什么！标榜着艺术工作者，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社会上很多的不良，却全是搁你们这里学去的！”
“你！”林导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上涌着，嘴唇哆嗦了半天，也只说出了这样的一个字来。
钟友诚胜利地一笑，还要趁热打铁，再说一些什么，黎小雪已经快步地走了过来，和林导道了一声歉，扯了钟友诚的袖子，往外就走。
钟友诚一面给黎小雪扯着走，一面还向着林导嚷着：“青少年都让你们给教坏了！作为真正的艺术家，我都为你们感觉到丢脸！你们鼓秋到了一起，全干了什么？你们……”
黎小雪好不容易才把钟友诚扯出了剧组的门，已经哭了一脸的泪水，和钟友诚抱怨着：“你又跑到这里来闹什么？”
“我跑到这里来闹？”钟友诚咬牙切齿，反问黎小雪：“黑白是可以这样给颠倒的吗？你倒说一说，你又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黎小雪的眼泪越来越汹涌：“我干什么？我还不是来赚钱？”
“赚钱？”钟友诚更给黎小雪说得面红耳赤，“赚钱一定就要跑到这里来吗？这是什么地方？藏污纳垢之所！来这里赚钱，亏你怎么想得出来！”
黎小雪真想把办画展的天文数字和钟友诚说一说，话已经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我不想和你在这个地方吵。我只能告诉你的是，我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你，对不起良心的事情。我做着的也是正当的职业。我还要进去工作，你先回去吧。”
钟友诚惊愕了：“你说什么？你还要去做？你觉得，这还是什么正当的职业？什么时候，你就变成了这样？为了钱，你就什么都可以做了？”
“钟友诚！”黎小雪痛楚地，冲着钟友诚摇了摇头，“我做这些，当然是为了钱。可，你说，如今又有什么地方是可以缺得了钱的呢？”
“需要钱的话，我可以去赚！”钟友诚叫着，“你不要以为我钟友诚真的就赚不来钱！我虽然干不动什么体力活儿，可我也可以用我这一双艺术家的手给人家洗盘子洗碗！我甚至还可以去绣十字绣！那可能赚的钱不多，可每一分也都是干干净净的！”
黎小雪感到这个男人的面前，自己都要窒息了，一把，就推开了钟友诚，歇斯底里地，就喊了起来：“根本就是你心里面肮脏，你看到的，才没有了干净的东西！”
“我心里面肮脏？”钟友诚肺都要气炸，这么说着，一个嘴巴，就扇了过去。
“钟友诚！我今天算是认清楚你了！”黎小雪捂着火辣辣的脸，和钟友诚伤心地说了，回过身就跑。
“小雪！”钟友诚叫着，撒腿追赶。
一辆计程车事先预备了一样，正值黎小雪跑到了道边，就在黎小雪的身前停了下来。
黎小雪想也没想，拉开车门，就钻进了车里。
钟友诚再追了过来，计程车就好似离弦的箭，猛地，就蹿了出去。
“靠！”钟友诚狠狠地骂了一声，向着计程车驶去的方向狠狠地又踹了一脚。
“跟老子玩儿！有你好看！”钟友诚说着，转身也要拦上计程车，满条大街，也再看不着一辆。
“啊——”
钟友诚又发出了捶胸顿足的，困兽一样的喊叫，跑到路边的一棵老柳下，照着皴裂的树干，一阵拳打脚踢。
“啊！啊啊！”钟友诚的手很快就给树干划伤，也直到没有了丁点儿的力气，才停了下来，瘫软地，靠在了树上。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钟友诚的身子一点点地从树干堆祟着，直至没了骨头一样，坐到了地上，哭泣着说，“为了你，我舍弃了那么多的东西，你却一回回地这样伤害着我，你怎么对得起我！也是老天没有长眼，为什么一定让我爱上了这么一个女人？如果，没有这一段情感，我的生活还应该是那样充实而且美好的。我每天只会拿着我的油彩，描绘我心里面的世界。而现在，属于我钟友诚的，除了痛苦，还有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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