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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难以深究的答案


钟友诚摘下眼罩,看见的,又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而这陌生房间里到底还有他熟悉的一种声音。

        这样的一种熟悉的声音,甚至是他做梦也会做到的。不错,就是卢小娥的。

        “你看着,很没有精神。”穿着一件粉红睡袍,端着一杯红酒的卢小娥,缓步地走到钟友诚的面前,在她独特的笑声里,这么说。

        钟友诚确实疲惫,而且这种疲惫,不但表现在他的脸上,也表现在他说话的节奏和声音里:“你这么早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儿吗?”

        卢小娥伸出一只食指,在钟友诚的胸口划着什么字一样,划了几下,仍旧笑着说:“你不是一直都急着要给我画像吗?现在,可以了。”

        钟友诚等卢小娥这样的话,简直就要等疯了,这时候终于听到,心里面却也没有十分地高兴起来,只淡淡地答应了一声:“好。”

        “你是不是等我这一句话等得快要疯了呢?”卢小娥完全钻进了钟友诚的心里一般,把钟友诚的迫不及待说得一针见血。

        钟友诚把脸扭向一边,算是默认。

        卢小娥又故作莫名地问:“可,你看着怎么就没有一点儿高兴的样子呢?”

        钟友诚还是没有说话。

        “是不是,有些舍不得了?”卢小娥取笑着。

        钟友诚紧咬牙关。

        卢小娥又“咯咯”地发出一连串的笑声之后,嘲讽着说:“只可惜,我已经在你的身上寻找不到任何的乐趣。你的身子就和我奶奶当年用过的洗衣板一样,硌着我的身子,只剩下疼了。”

        “如果你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还是开始画像吧。”钟友诚的声音里,依然带着几分的急切。

        “我当然已经准备好了,”卢小娥笑着说了,又反问钟友诚,“只是,你行吗?”

        “当然。”钟友诚肯定地回答。

        卢小娥把右手里的酒杯倒到了左手,然后又抬了右手在钟友诚的下巴上,轻轻地扳过了钟友诚的脸,端详片刻,说:“你看着,精神状态真的不佳,要不,明晚?”

        钟友诚一分钟都不想再等:“我可以。”

        “确定?”卢小娥又把脸往起仰了一些,傲慢着问。

        “确定!”钟友诚越发坚定。

        卢小娥紧紧地盯着钟友诚的眼睛:“浪费了卢姐的表情的话,你可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一种下场?”

        钟友诚听了,眼睛里明显地有了一些慌张的神色,嘴上还是饶有底气地说:“悉听尊便!”

        卢小娥又拿右手的几个指头在钟友诚脸皮上拍打了几下:“你这一股子劲儿啊……”

        钟友诚把脸躲在一边,仍旧催促:“可以的话,开始吧。”

        “好!”卢小娥叫了一声,还是当初端着黎小雪画像的两个姐妹,抬过了一只做工精美得也堪称艺术品的画架。

        钟友诚可以清楚地看到,姐姐的一只手臂下垂着。

        两个姐妹之后,又有一个年龄看着更小一些,容貌却更动人的女孩子捧着一只盒子,直接到了钟友诚的身前。

        钟友诚只觉得一阵香风扑面而来,便不怎么再敢往女孩子的脸上看。

        卢小娥又微微地一笑,和钟友诚特别地介绍说:“这是悦悦,我手里面最疼的女孩儿。你看着,可比你屋子里的那个小阿娇如何?”

        钟友诚禁不住又斜视了悦悦一眼,和卢小娥只说:“我们还是开始我们的画吧。”

        卢小娥微微地点了点头,示意悦悦打开盒子。

        悦悦轻轻地答应了一声“是”,似乎只在盒底按了什么机关,“啪”地一声响,盒盖开处,油彩倒也罢了,一排十二支的油画笔,特别使钟友诚眼前一亮。

        卢小娥又笑了一声,和钟友诚说:“就好像喝酒的人嗜酒如命,一个画家,对手里的画笔原来也是情有独钟。这是西班牙原产,选用上等貂毛制成的限量版的高档画笔。你给卢姐的像画得满意的话,这画笔就属于你了。”

        钟友诚实在喜欢这一盒画笔,但,再也不想留有任何的卢小娥的影子在余生的他,摇了摇头:“我们开始吧。”

        卢小娥又是一笑,把手里的酒杯递给了两姐妹:“你们两个先出去吧,留悦悦在这里,就好了。”

        ……

        黎小雪一直坐在床边,由之前发生在她和钟友诚之间的争执,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自己这小半年里的经历,不知道,又抛洒了多少的泪水。

        这么一场堪称生命里巨大转折的经历,叫这个时候的黎小雪以为,真的就和梦一样。

        可,也只能说是和梦一样的,当然,就一定不是梦。

        是梦的话,她宁可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得再揪心一些。

        哪怕给梦惊出的不是一身汗,而是一身血,只要醒来便可以把所有都挥之而去,她也情愿。

        而眼下的一切,一定要当成一场梦的话,也只会是她可能要做上这一辈子的梦。

        钟友诚能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比喻成一根绳子,又把他们两个人说成是拴在这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她觉得,真的是非常恰当的。

        不是因为这一个孩子,她知道,她不会再回到钟友诚的身边。

        说来,她曾经也不怎么理解那些为了孩子勉强维持着不幸福婚姻的女人,而现在,她虽然也不能说是理解了,她却做着比她曾经不理解的女人还要离谱的事情。

        她不理解的那些女人,毕竟是有了孩子,有了婚姻,而她,还没有这一切,甚至还在当时疑似怀孕的一种状态下,就做出了如此的选择。

        她甚至现在还时不时会觉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真就是她梦见的那个小女孩儿。她知道自己这样很傻,很可笑,但,她实在又不知道怎么才可以不让自己这样。

        她也知道她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以及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做出的一切,也只能使她步入难以叫人理解的境地,而为了孩子,为了孩子的父亲,她还是这么做了。

        对于这世界上的不理解的目光,她唯一不可以无所谓的,还是黎母。

        谁都可以对她不理解,甚至笑她,骂她,失望她,她的心中,黎母却不可以。

        她为钟友诚的“奔波”,不排除日后生计上的考虑,而极大的程度上,还是想得到黎母对她的祝福。

        黎母对她的心,她自然也十分地明了。她知道作为一个母亲,黎母尽管要强,也只愿她有一个相对好一些的日子来过。

        只说钟友诚当下的经济条件,黎母这样的小到有些原始的心愿,就很难达成。

        这么一段时间,不是她拿出积蓄,她和钟友诚很可能就连粥也都没个喝了。这看似不可思议,却是她和钟友诚真实的现状。

        她当然也可以自己出去赚钱,但,做为男人的钟友诚,不缺胳膊不少腿,一分钱的进益也没有的话,她其实也有些不入眼的。

        她不奢望钟友诚赚得来什么大钱,哪怕只挣出一张嘴来,她觉得钟友诚毕竟也是有了几分的担当。

        黎母希望未来女婿所具有的,当然也不会像她黎小雪想得这么简单,但,这一份“担当”,起码也是必备的一个条件。

        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地长着,有几回,她甚至都会若有若无地幻觉到传说中的胎动。

        如果,这样的事情叫还无法接受钟友诚的黎母知道了,会闹出什么样的后果,她真的是想也不敢想的。

        黎母的心脏尤其还不好啊。

        一遍遍地想着黎母,她的心更觉得酸楚。

        相比较龙马,她和黎母,实在可以说是近在咫尺,而她又真的觉得,她和黎母的距离是从来也没有过的遥远。

        搭一辆计程车,可以说,用不上十分钟,也就可以到黎母那边,但,她回来这么些日子,不要说和黎母见上一面,就是一个电话,也都没能打。

        她不打电话,更多的是因为她前所未有的身心上的压力,黎母也没有打电话,她以为,是怕勾搭着她想家。

        她恨不能这就把钟友诚的画展办下来,而后,再把钟友诚这一点儿的“出息”告诉给黎母。

        钟友诚的画展没有成为事实,她竟然都不怎么知道再有什么是可以和黎母说的。

        可钟友诚,非但没有表现出应该有的积极,反而对她的举动产生了几乎动摇了人格的质疑。

        “钟友诚,你究竟都在做着什么呢?”黎小雪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和流干了一样,只在她的脸上遗留了一道道的印痕。

        ……

        钟友诚这个时候的每一笔触,都是他深深觉得反胃的。

        他手中的画笔,无疑是他见着过的最昂贵的,他眼前的人,实在又是他深恶痛绝的。

        这么一个人世间的女魔头,光着身子,展示在他钟友诚面前的,只有肮脏。

        从未有过的艰涩,在他的笔端一次次地出现,他却只能竭尽全力,让他的画面显得更美。

        他必须要让卢小娥感到满意,尽管这样会使他对自己心生强烈的不满。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可以被人指摘的地方,而给这么一个女魔头画了像,无疑是往自己的身上加着污点。

        特别是卢小娥的一丝不挂,更使他觉得,自己笔下描摹的,完全就是一只牲畜。

        为了让自己从魔掌中得以脱身,他又不得不尽力地来美化一只牲畜。

        美化一只牲畜的,又是什么呢?他钟友诚这么暗暗地问起自己,仅仅在心里面,也不愿意深究其中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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