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大煞风景
扇面一点点地，向着曹莹莹缩小着。
曹莹莹的心随着扇面的缩小，往上提着，直提到了嗓子眼儿时，四个男人已经把她围在了一米以内的圈子里。
这样的情景竟然活脱脱地出现在自己的身上，曹莹莹是万万也不会想到的。
“你是谁的人？”一个男人把手里的片刀抵在了曹莹莹的脖子上，恶狠狠地问。
曹莹莹并没有完全地弄明白男人的意思，只因男人对这个问题所表现出的愤怒，才相应地做了否定的回答：“我不是谁的人。”
男人摇了摇头，又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的车？”
曹莹莹不敢说没跟：“我，我迷了路，只看见了你们的车，所以，就，就一直跟在了后面。”
男人显然没有相信：“这么简单？”
哪怕是漏洞百出，曹莹莹却不能做出任何的改口：“对。”
男人又把片刀在曹莹莹的脖子上压了一下：“还想留着这一条性命的话，就老实说！”
曹莹莹知道，这时候老实说了，只会对自己更加不利：“我说的都是实话。”
“大哥！”旁边的一个男人又“小诸葛”一样，发了话，“这妞长得也怪可人的。不如，让我收拾得她舒服了，她一定会说的。”
“混账！”“大哥”训斥起来，“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忘了上一回的事儿了吗？不是我断了小指救下了你那个玩意儿，你小子还会有这样的心思？”
“大哥，这可和上一回不一样。上一回，是险些误了大事儿，这一回，可是为了从她嘴里面得到我们想要得到的东西。”?混账的男人继续又说着，两只眼睛直在曹莹莹的身上扫来扫去。
曹莹莹的身体随着混账男人的视线灼热着，呼吸更困难起来。
“大哥”听了，也把一双眼睛盯在了曹莹莹的脸上之后，微微地，上扬了一侧的嘴角：“果然一个不赖的姑娘。不说别的，只这么就结果了，真的是怪可惜的。”
混账的男人并一直没吭声的另外两个听了，都仰面笑了。
曹莹莹浑身的皮肤都紧紧地绷了起来：“你们不可以胡来！”
“只要你老实一些，我们绝对不会为难你。”“大哥”说。
混账的男人也附和着：“对，你老实说，你是谁的人？跟着我们的车干什么？”
“我说的，没有半句假话。”曹莹莹紧张地说。
“大哥，她还是不老实。”混账的男人和“大哥”说着，一个念想，更在心里面火烧火燎。
“你一定不肯说实话了吗？”“大哥”最后又问到。
曹莹莹的两排牙齿不住地磕着：“我没有，没有……”
混账的男人迫不及待了：“大哥，何必再和她费这些口舌。”
“不！”曹莹莹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就要做出垂死一样的挣扎，身上的刀口先挣了一下！
剧烈的疼痛加之极度的紧张，终于使曹莹莹眼前一黑，瘫软地昏倒过去。
……
曹莹莹再睁开了眼睛，已经盖着一条草绿色的毛毯，躺在了一张欧式的双人床上。
“我这是在哪儿？”曹莹莹心里面纳闷着，就要起身，后背先又发出一阵剧烈的疼痛。
疼痛使她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四个男人，夜色里，“唰唰唰”地挥舞着片刀，先伤了她的胳膊，然后又砍了她的后背，然后又把她围在车旁，然后问她莫名的问题，然后要把她……
她只把回忆进行到了这里，又惊慌地往自己的身体上一摸，竟摸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的上身多出了几条绷带，却又少了她所有的衣衫！
她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和伤害，才把自己的上身紧紧地搂住，眼泪就从眼睛里滚了出来。
“怎么会是这样？”她哀伤地说着，就死死地闭上了眼睛。可与此同时，又好像有着四双男人的肮脏的手，贪婪地抓向了她的身体。
四双男人的手，一定抓尽了她所有的皮肤。
她恨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片刀，怎么不给自己来一个彻底，来一个痛快！
她也在自己的身体上痛苦地抓了起来，直要把自己给四双男人的手腌臜了的每一寸肌肤抓碎，剥离。
她正在床上闹腾，房门却给人绅士地推开。
曹莹莹机警地睁大了眼睛，看了过去。
推开房门的，还是一个男人，一个她熟悉的男人！
——肖子俊。
忽然又看到了这样的一张熟悉的脸，曹莹莹即震惊，又疑惑。
肖子俊微微地一笑，问曹莹莹：“怎么？醒了？”
“这是什么地方？”曹莹莹问着，又不由自主地起了一下身，再度的剧烈疼痛，使她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我住的地方。”肖子俊毫不掩饰地回答。
曹莹莹听了，不由得又拿眼睛把整个儿的房间扫视了一遍。
从房间的布局和摆设来看，不过也只是一间过于宽敞了的卧室，但，个个物件又都价格不菲。
这样的奢侈，使曹莹莹直接就联想到了钟友诚坐进的豪华轿车。二者是那样的匹配。
“难不成，他们竟是一伙儿的？”曹莹莹心底里问着，身子就往后缩了缩。
肖子俊看出了曹莹莹的紧张，有些故意似的，问：“你在想什么？”
“我怎么会在这里？”曹莹莹又反过来，问起了肖子俊。
肖子俊摇了摇头，还是一声问话：“你先回答我，他们是谁？”
“谁？”曹莹莹一脸茫然，好像已经把四个男人从自己的记忆里消除了。
肖子俊更显得认真：“那四个男人。你和他们有什么过结？”
“你难道不是和他们一伙儿的？”曹莹莹把这样的话，又直接地问了出来。
“我和他们？”肖子俊“呵呵”一笑，又摇了摇头，“我可是拼死把你解救了出来的。”
曹莹莹将信将疑：“你解救了我？”
肖子俊不解地问：“你以为怎么样？”
曹莹莹没有回答，而是暗暗地往下感觉了一番，才发现自己的下身还穿得好好的，应该没有给人动过。
肖子俊眼见着曹莹莹的脸颊微微地红了，又是一笑，说：“你伤得不轻。为了给你包扎，我才把你的上衣给……”
“好了！”曹莹莹没有让肖子俊把话说完，尽管，她的心里面已经对这个一再为难着她的男人有了一些感激。
“他们是什么人？”肖子俊又问起来。
曹莹莹低沉着说：“我真的不认识他们。”
肖子俊不以为然：“你不认识他们，他们怎么会对你下这样的毒手？”
曹莹莹还不想将自己跟踪钟友诚的事儿告诉肖子俊，有意地，把困惑在自己的脸上又增添了几分：“我也不知道。”
肖子俊为曹莹莹寻找着答案：“你得罪了什么人吗？”
曹莹莹想也没想：“没有。”
“那怎么会？”肖子俊皱起了眉头，“他们看着可不是专门劫财或者劫色的人。”
“我真的没有和任何人有什么太大的仇怨。”曹莹莹坚定地说着，又故意地问，“他们会不会是认错了人？”
肖子俊当然不会认可曹莹莹的猜测，玩笑起来：“如果是的话，曹小姐真的是中了大奖了。”
曹莹莹其实也觉得自己中了大奖。一次跟踪就险些把自己完全地葬送了，是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我的命会是那么‘好’吗？”曹莹莹又有些玩笑似的，这么问着，更觉得自己的命运实在悲催。
肖子俊提醒着：“曹小姐还是最好把事情搞清楚了。不然，横尸了街头，曹小姐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曹莹莹点了点头，没再吭声。
……
钟友诚又叫卢小娥解去了上衣的钮扣之后，一把，却抓住了卢小娥的手：“卢姐，我们什么时候画像？”
卢小娥微微一笑，拿腔拿调地，用女孩子一样的声音，轻轻嗔怪：“这可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
“对不起，”钟友诚无可奈何地，先和卢小娥道了一声歉，“我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做。”
卢小娥从来也不允许任何人以此来耽误她的事情，只是，她依然没有对钟友诚烧起她的三昧真火：“什么事儿？比卢姐的画更重要吗？”
钟友诚到底也知道了一些卢小娥的脾气，转了一道弯，说：“已经是这么些天了，我们的画，还没有画上一笔。”
卢小娥摇头笑着：“还不到火候。”
钟友诚尽可能地让自己显得耐心起来： “卢姐要的是什么样的火候？”
卢小娥“咯咯”地笑出了声音：“你真是好大的忘性。卢姐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你好好地想一想，你头一回来卢姐这里的时候，卢姐都说了些什么。”
钟友诚实在不愿意把自己的记忆拉回到卢小娥所说的点上。有关卢小娥的所有，他都希望着只是一场梦。
可，就算卢小娥没有提这样的醒儿给钟友诚，钟友诚一样会回想起卢小娥那一天的话。
——卢小娥的每一句话，他其实都想忘得一干二净，但，往往就是，越想着要忘记的东西，越难以忘记。
卢小娥的每一句话，乃至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很有可能，会成为钟友诚一生的噩梦。
插在黎小雪肖像上的匕首，和女孩子忽然歪向了一边的断臂……
噩梦。
“想起来了吗？”卢小娥又把嘴唇凑近了钟友诚，娇气地问了一声。
钟友诚直觉得自己的耳朵给卢小娥娇气的声音摧残着，脸上的表情又痛苦了一些。
卢小娥把一只手轻轻地拂在了钟友诚的脸上，好像，要把钟友诚痛苦的表情完全地抹去。
钟友诚丢不开这样的痛苦，而是推开了卢小娥拂在自己脸上的手。
“这可真的有些大煞风景了。”卢小娥说着，脸上的微笑渐渐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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