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拯救
韩父见黎小雪久久不应声，也把头垂下了一些，低沉地说到：“小雪，我知道，我提出这样的要求，让你很为难，但，伯父实在也是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只要过了眼下这一关，小雪，我一定会尽快地说服海涛，让他面对现实，接受一切。”
黎小雪已经无法预料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紧紧地咬着下唇，犹豫着，仍不敢答应下来。
韩父见黎小雪仍存顾虑，知道也不好太过于强求，可韩海涛那边，也恐怕会作得更甚，憋了半天，不得不又说到：“小雪，要不，你就再给伯父一周的时间！”
“伯父，这……”黎小雪紧皱眉头地说着，又摇了摇头。
“三天的时间！你再给伯父三天的时间！小雪，三天的时间。”韩父话已至此，只好降低了期限，继续苦苦地求着。
只刚刚的一面，黎小雪都是迫不得已才答应的，韩母又回到了那般的态度，三天的时间虽然也不算长，但三天里会发生多少的事故，谁又敢说？
“小雪，你可能还体会不到做父母的感受。不是为了海涛，我也真张不开这样的嘴。如果，你还顾虑着海涛他妈那面，我可以让她回避。海涛能不能再振作起来，小雪，不能不靠你呀。三天，就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海涛再作死上吊，我们实在也没脸再求你了。小雪，除了你，伯父再难也没有求过谁。今天，把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你就，就帮了伯父这个忙吧。”韩父说着，眼睛里已经盈满了泪水。
黎小雪再不能不答应了，点了点头，轻轻地说了一声“我先打水去了”，便扭转身，朝水房走去。
看着黎小雪缓缓地走远的背影，韩父愧疚地摇了摇头，眼中的泪水结成疙瘩，还是“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
走在去水房路上的黎小雪，两条腿就和灌满了铅一样，一步比一步显得沉重。
想着自己又卷身是非当中，心里面说不上是委屈，还是厌倦。她只是希望，果然如韩父所说，三天之后，韩海涛真的能够面对两个人情感已经荡然无存的事实，自己也可以完完全全地，和过去的一切说一声再见。
这么一段时间里，她真是经历，也经受太多了，她实在太累。她不敢想，这一切如果还不尽早结束的话，她瘦削的肩膀还能否扛得住。
怎么走进了水房，黎小雪也不知道，好像，就是信步而已。
水房里没有别人，黎小雪还是怔怔地在水箱旁站了好一会儿，才把暖瓶放在了架子上，拿下瓶塞，旋开了水嘴儿。
沸腾的水“哗哗”地向暖瓶里流着，黎小雪的精神又分了岔，没魂儿一样，只看着金属箱体映出的自己的脸。
这样的脸，黎小雪自己好像都不能完全地认识了。它消瘦了，它苍白了，它没有了笑容了。
就在黎小雪这样呆滞地端详着的时候，韩母的冷峻的脸，鬼魅一样，缓缓地，也映在了水箱的上面。
黎小雪不由得吃了一惊，再看面前的暖瓶，早满得溢出的水，已经淌了一地。
黎小雪赶忙把水嘴儿关了，韩母在身后就说起了话来：“这么粗心大意的，实在也不配做我们韩家的儿媳妇。”
黎小雪又把暖瓶歪着倒出了一些水，才按上了瓶塞儿，拎起来，就要走。
“好没有家教！长辈面前，招呼也都不知道打一声吗？”韩母又在黎小雪的身后厉声地说到。
已经够烦乱的黎小雪，实在不想再有什么节外生枝，站了站脚，叫了一声伯母，又要离开。
“我还没有叫你走呢！”韩母说着，瞅着黎小雪，就缓步转到了黎小雪的身前。
黎小雪知道，韩母是特意到这里来找自己的，也知道，韩母肚子里还有许多的话要和自己说，更知道，这样的一劫，自己总也躲不过。
“黎小雪，”韩母果真有备而来，再一开口，已经带出了几分的火气，“你真行！我从来也不服人的，不想今天，却服了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不是海涛不长脸，我会这般地抬举你？你倒也好，登了鼻子，又上脸了，还想我们把你给供起来不成？”
黎小雪拧过脸去，也带着一些的不服气，说：“伯母，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韩母冷冷地一笑：“得了！别在这儿和我装了。天底下的心眼儿，都叫你一个人给长去了。我什么意思，你还会不知道？”
“对不起，伯母，我把水送回去，还有其它的事儿要去做。”不想再和韩母这样纠缠不休的黎小雪说着，又要走。
“这就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韩母又嚷了起来。
“对不起，伯母，我真的还要赶时间。”黎小雪说完，就要从韩母身旁过去。
韩母却一把扯住了黎小雪的胳膊，瞪着眼睛，说：“黎小雪，今儿不把话说开了，你就休想走！”
黎小雪何尝不想把话和韩母说透，长出了一口气，说：“好，伯母，您有什么话，还请您直接了当地说。”
“直接了当？不耐烦了，是吗？”韩母又挑刺儿地说。
黎小雪正色起来：“伯母，我敬您是韩海涛的母亲，又长我一辈儿，才愿意实心地和您讲。”
“行！”韩母直觉得自己给黎小雪抢了白，气哼哼地叫了一声，又说，“你当真敬我也好，不敬我也罢。有你叫我一声伯母，我也不多什么，你不叫我伯母，我也少不了什么。我们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的了，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为了海涛，我的尊严简直都扫了地，可你呢，实实在在的，是想压在我的头上啊！”
“我压在您的头上？”黎小雪实在是不懂。
韩母又“哼哼”一笑：“要不怎么就让我佩服你呢？我见过表里不一的，却没有见过能把黑白颠倒成你这样的。你一方面压在我的头上，一方面又装得楚楚可怜。我对你的过错，已经既往不咎，你倒还想着要我再一次跪下来求你，让你从新接受我们海涛的爱吗？不说你，你妈当初是怎么求我，你都忘了吗？你倒又拿起大来，让我们低三下四？”
黎小雪摇了摇头，只能又重申：“伯母，我实在是没有想过这些，更没想到您会如此看我。现在，我真的只想尽早地结束这一切。我刚刚答应了伯父，再给伯父三天的时间，让韩海涛重新站立起来。过了这三天，我更希望我也可以过上属于我的生活。伯母，我绝对不可能再和韩海涛有任何的交往了。”
韩母还是摇着头说：“我就不信，我们海涛就比不上那个穷画画的！”
“伯母！”黎小雪又这样着重地叫了韩母一声，说，“比上比不上，那是我自己的事儿。我和韩海涛，真的，已经都成为了过去式。”
“过去式？”韩母又是一脸的不屑，“你又骗谁呢？你说不和海涛交往，你们到底还在同一家公司就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那不是交往？难不成，你还想着我们海涛为你而辞了工作？”
“伯母，这倒不用。工作，我会辞的。”黎小雪说完，轻轻地推开了韩母的手，拎着暖瓶出了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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