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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十三 死字怎么写【第一更】




        这首诗当然是情诗,而且李从璟在把“危楼”改为“高台”后,与眼下的春日场景颇为相符,而其中君子仰慕佳人的种种姿态,既有细腻辗转的愁滋味,又有意图借酒浇愁的狂放之气,可谓将少男少女们的心态刻画的入木三分。

        最后衣带渐宽终不悔一句,更是点睛之笔,其言直抒胸臆,将儿郎仰慕佳人的心思直言喊出,既有气势上的先声夺人,又解释了全词愁色的缘由,可谓摄人心魄,读来让人回味不已,如闻惊鸿,如见瀚海

        李从璟这首词,已是无异于直接向豆娘表明心迹了。

        这些小娘子虽然有追逐爱情的勇气,但何曾被儿郎们这样表白过,哪里消受得住这样的词,一个又是掩面娇羞,又是瞪眼嗔怪,又是心花路放,简直快翻了天。

        豆娘既然敢说换一副书画这样的话,自然是有才学的,听罢这首词,翡翠般的小脸已是一片通红,手也不知该往哪里放了,那模样倍显娇憨可人。

        若说她先前还只是对李从璟顺眼,想要把握难得的机会,试试李从璟的谈吐才学人品,这下被先声夺人,以如此佳作表明心意,自然难免深感心意相通,顺眼已是上升为浓烈的好感,情难自禁也。

        “豆娘你听见了没,豆娘你倒是说话呀,你可真是好眼光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哎哟,姐姐这小心肝,可怎么受得了”孟小娘子一番语无伦次,倒是她自己得了这首词似的。

        “姐姐”豆娘娇羞的无地自容,心头如有一只小鹿砰砰乱撞。

        李从璟眼见帘子对面一片“兵荒马乱”,不得不暂时安坐下来,自顾自品茶。心说这时代情窦初开的女子,还是比后世好对付一些不过话又说回来,情窦初开的少女,在初次接触这种事的时候,都是比较好对付的。

        当然,前提是初次经历的年龄不能太大,要是年过二十还没经事,幻想就会太多,那要求也就多了,甚至会因为看不清现实,只能用变态两个字来形容,那经起事来都会是一个个魔鬼。

        豆娘终于稳住心惊,她怯生生又大胆的看了李从璟一眼,招来自家侍婢,把小案上的物什收了,铺下笔墨纸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一时再也没有面对李从璟的勇气,遂稳稳心境,奋笔开始作画。

        瞧见豆娘奋笔作画的姿态,李从璟也是眼前一亮。

        春风拂面,犹带花草清香。帘外有佳人,发髻如云衣衫如瀑。青丝卷动宣纸,纤手挥动玉笔,水墨平铺画卷。她书心头画,她从画中来。

        那粉雕玉琢的脸容,精致而又诱人,如方成熟的蜜-桃,让人恨不得去咬上一口。

        “如此美人,百年一遇啊。”李从璟心中道。

        相比较而言,诗词较为易得,对才子来说,倚马千言也不过寻常事,但作画却是大工程,非片刻之功。

        许久之后,豆娘落笔,瓷鼻上已是细汗点点,一口气作完画,免不得有些疲累,这下不禁松了口气。她抬头偷瞧了李从璟一眼,未语先娇羞。

        侍婢们上前来,吹干了墨迹。少时,豆娘卷起画卷,一行花红柳绿的小娘子们碎步掀帘出来。

        孟小娘子走在最前面,她飞了李从璟一眼,眉眼里竟有几分幽怨,“郎君的词,真是如人心头语,人不能言说而郎君言之,今儿过后,不知有多少小娘子要为此彻夜难眠呢。”

        说着长袖掩嘴轻笑,看了豆娘一眼,微微前倾了身子,露出胸前一大片温柔乡,“郎君可要小心了,豆娘可不易得。”说着,娇笑两声,率先走了。

        豆娘落在后面,鼓起勇气将画卷塞给李从璟,低了头,声若蚊蝇,“画虽成,未题诗词,郎君若是有意,可书之于上。”

        说着赶紧瞧了自己侍婢一眼,侍婢连忙上前,将一张字条交给李从璟,也是无限羞涩。

        豆娘草草行了一礼,再也站不住,落荒而逃,跟上孟小娘子等人去了。

        李从璟一手画卷一手字条,望着远去的莺莺燕燕,自嘲一笑:“这便是唐人的自由恋爱么,感觉倒也不错。”

        他自穿越到当世,先是十年寒窗,虽说因了劳逸结合之需,年少时没少与莫离等人瞎闹,但眼下这种事还是头次碰到。如今的秦王妃任婉如,说起来还是包办婚姻。至于桃夭夭等人,情况就特殊了些,也不算时下的爱情方式。

        张有生、钱胖见那些小娘子们走了,连忙凑过来,钱胖眼热的瞧着李从璟手中的画卷,“这就是所谓的定情信物?果真不一般呐!李兄,可否一观?”

        张有生大为赞叹,“不愧是李哥儿,风流更胜当年,这回初回太原,就引得众娘子倾心,佩服!”

        李从璟心头倒是没怎么在意,那张字条不用看也知道,定是写了下次相会的时间与地点,若是李从璟有意,到时候就得拿着题了诗词的画作,偷偷去见豆娘。至于这副书画,的确可称是定情信物。

        这时代男女私下定情、幽会,总是像做贼一样,很像后世的学生时代——要不然幽会怎么叫幽会呢,幽字已是含义明显。

        李从璟收起画卷,对钱胖笑道:“依我看,那何小娘子倒是对你颇为有意,钱兄难道不打算有所表示?”

        “何小娘子?”钱胖缩了缩脖子,“那可是母大虫,老弟怎么敢?”

        李从璟见钱胖说何小娘子是母老虎,少不得打趣他一番。

        今日的游玩至此算是告一段落,众人也不用收拾什么,离开高台就欲归去。

        不远处,小娘子们正上马的上马,上马车的上马车,那些男儿装扮或是着胡服的侍婢,个个英姿飒爽,纵马的身姿别有一种运动之美。

        李从璟等人正欲牵马离去,忽的周围围过来黑压压一大群人,不下二三十个,个个身材魁梧面色凶恶,一看就不是易与之辈。在这些人中间,孙钱礼正一脸残忍的笑容,望着李从璟等人,大步而来。

        “姓孙的,你又想做什么?”

        钱胖满脸不高兴。

        “孙郎,意欲何为?”

        张有生一见对方的阵仗,心头就大叫一声糟糕,再也没有好脸色。

        孙钱礼伸手从身旁一名家奴手中拿过来一个大包裹,丢给钱胖,“识相的,拿上你的黄金给我滚。”

        说罢看向张有生:“还有你,张有生,也给我滚!”

        最后才向李从璟走过来,厉喝一声:“拿来!”

        李从璟如何能不知道对方所求,乃是豆娘给的画卷,他暗自摇头,心说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我的东西,为何要给你?”

        孙钱礼桀桀笑出声,“我看你是读书读蠢了,你一介布衣,蝼蚁一般的货色,也敢跟老子抢东西?真是不知死活!你若是识相,交出画卷,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老子就留你一条狗命。否则,今日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对方的嚣张模样简直把李从璟气乐了,在钱胖和张有生说话之前,李从璟道:“带了几个人?”

        众人都是一愣,不知李从璟这句突然的话是什么意思。

        孟松柏已躬身道:“四个。”

        “给你一刻时间。”李从璟道。

        孟松柏抱拳:“半刻足矣!”

        诸人都是见鬼一样,完全不懂两人这番对话是何种含义。

        然而下一瞬,孟松柏与四名秦王近卫,已经俯身冲出,虎豹一般扑向孙钱礼带来的那二三十名家奴。

        孙钱礼的家奴头目还未反应过来,孟松柏已经到了他面前,一拳就轰向他面门,头目心头大骇,想要避闪已经来不及,慌忙交叉双臂挡在额前。

        而后他只感双臂如遭重锤猛击,疼得如同要断裂一般,额头不禁冒出冷汗。然而这只是开始,孟松柏紧接着一拳已经轰在他小腹上,将他的脚尖都轰的离开了地面。

        头目双目突出,不等他抱着肚子倒下,孟松柏已经抓住他一支手臂,一拳轰在手肘关节处,只听咔擦一声,手臂应声而断,头目发出杀猪般惨叫,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与此同时,惨叫声接连响起,四名秦王近卫冲入人群中,左右开弓,动手便叫对方断手断脚。

        李从璟走到孙钱礼面前,对方反应迅速,明显也练过拳脚,连忙一拳轰过来。也不见李从璟有什么动作,那拳就被拍开,而这时他右手已经恰上对方脖子,一只手将对方提起来。

        “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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