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章 心不在焉
林景又回到履道坊前，他左瞧瞧又看看，沿着附近两条街又找了一遍，仍然没有发现凤舞的影子。
林景满脑子都是凤舞，她含情脉脉的剪水双瞳，纤细柔软的腰肢，修长白皙的腿，以及教人永生不忘的一颦一笑，在他的脑子中频繁闪现。他生怕凤舞离开洛阳，永远地消失。
林景心不在焉地往履道坊走，余光发现从右侧走来一人，拦住去路，林景抬头一看，拦路者正是河南府衙内指挥使张继祚。张继祚头戴幞头，一身素色单衣，神采奕奕。
“林典谒留步。”
林景猛地勒住马缰绳，道：“原来是张将军。”
“旁边就是河南府衙，何妨到府衙一叙。”
林景扭头一看，果然不知不觉竟来到临阛坊前面。“好！恭敬不如从命。”林景抖擞精神，跳下马来，牵着马跟张继祚进入临阛坊。
自打李琮回宫后，所有临时办事处均恢复正常。各位朝中大臣离开归仁坊回到宫内，崇政使敬翔也离开河南府衙，魏王张宗奭则理所当然地重回河南府衙，张继祚也不例外。
这天上午，张继祚原本在内衙处理公事，又不良人突然跑来报告说，似乎看到刘夫人门下的典谒林景在临阛坊前面骑马疾驰而过。张继祚一惊，心想林景竟然回来了。
他放下案牍，便到坊外走动，恰好林景原路折回再次经过临阛坊。张继祚发现林景有些心不在焉，马也很慢，便径直走过来，拦住去路。
张继祚把林景引入客房，命仆人沏茶，又仔细打量一番林景，道：“典谒几时回来的？”
“昨日午后入城。”
“不巧，昨日午前，天子回宫，你失去了一次绝佳的刺杀机会。若能杀了李琮，定能名留青史，不管是咒骂还是称赞，都值得。”
“天意弄人，林某又能如何？”
“东京之行，不知典谒可有结果？”
“有！但不全！”
“哦？不妨说说，张某洗耳恭听。”
“足够的证据证明，行刺李琮的刺客，与博王李俨 无关。那把匕首确是李俨 手下器丹人之物，然五月九日前后，匕首却被人盗走。”
“何人所盗？”
“一位头戴竹笠的神秘男子，刀法虽未必出众，却来去无踪。林某一直找不到合理的解释，甚至一度怀疑，那竹笠客是张将军的人。”
张继祚脸上的肌肉来回跳动，脸色也变为绛紫色，抓着椅子扶手的手，青筋暴起。
空气仿佛受到挤压，处于爆裂的边缘，他冷冷一笑，摇摇头，道：“林典谒真会开玩笑，张某与博王素无瓜葛，我的人如何会认识他的人，况且张某的动机是什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制造一个惊天阴谋，总要有所图吧？”
“是啊！后来林某想了想，阁下动机确实不足。即便想阻拦林某追查此事，也站不住脚。器丹人匕首丢失，发生在五月九日前后，这个时间点与林某无关，至少无直接关系。”
“所以主使者既然不是博王，那会是谁？或者说何人嫌疑最大？”
“我怀疑是郢王！只是有一件事不明白，就是为何我一到汴京，就被竹笠客发现了？他如何知道我要去汴京？”
“知道典谒行踪之人，怕不在少数。刘夫人知道，张某也知道，那日张某向天子禀报了此事，是以天子也知道，张氏与王氏就在旁边，当然也知道。”
“张氏是李圭之妻，所以郢王也可能知道。”林景道。
“一件事知道人多了，便难免走漏风声，保不齐均王的眼线也知道了此事，飞鸽传书告知均王，也不是不可能。”
“今日五月二十，自林某去汴京至今已过去六天，张将军在洛阳难道就没有查到一些线索？”原先他们定好林景在暗，张继祚在明，共同追查此事。林景至少已获得一些线索，排除了李俨 ，张继祚总不能一无所获吧。
张继祚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踱了两圈，道：“那日在鸣翠亭，除天子外，共有七人探讨立储之事，你还记得有谁吗？”
“宰相杜晓、礼部侍郎封舜卿、左龙骧军使王彦章、刘夫人、魏王、侍卫亲军都指挥使袁象先以及驸马都尉赵岩。”林景把这几人的名字都说出来。
“不错，当时家父也在。数日前，家父告诉我，那日杜相公明显站在郢王一方，既然如此，郢王若有阴谋动作，无论如何都不会隐瞒杜相公。”
“所以你在追查杜相公？”
“你以为我一个小小的衙内指挥使，无凭无据，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公开调查当朝宰相吗？漫说张某，便是家父，若无天子授意，也不能任意而为。不能明查，只能暗访，所以数日来我派眼线日夜盯紧郢王宅与杜相公宅。”
“至少郢王宅不会风平浪静。”
“不错，五月十七日晚上，有刺客夜闯郢王府，结果反遭郢王埋伏，死了三位，还有两位侥幸逃脱。”
林景知道，三位死者就是金刚、宏业和叶律谋，逃跑的二人是肖聿和莫姑。
“郢王之所以设了埋伏，乃是竹笠客提前告知。”
“这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数日来杜相公去了三次郢王府，白昼一次，夜晚两次，郢王白昼去杜相公宅一次，去李尚书宅两次。”张继祚对数字的准确性很有信心。
“李尚书？”
“户部尚书李振！”
对于李振，林景算是比较熟悉。只是没想到作为李琮左膀右臂的一等功臣，没有受到李琮重用，沦为没有实权的户部尚书，明显受到冷落。
与李振功勋相侔的敬翔倒是青云直上，坐上了崇政使，典掌军事。李琮为何做出这种决定，林景揣测不出来，不过他觉得也许与李振的性格有关。李振性情刻薄寡恩，杀人无算，朝中官员多不喜欢此人。
然论智谋，朝廷上下，唯敬翔堪与匹敌。林景记得他初为典谒时，刘夫人宴请朝官，本来也邀请了李振，可李振最后竟然缺席，亦未给出理由。不管如何，李振受邀，说明在刘夫人眼中，他是一位举足轻重不可小觑之人。
(https://www.biqukk.cc/31_31517/59232855.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kk.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k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