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一章 前车之鉴
两位皇亲国戚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除了丑，狼狈不堪。
袁象先爬起来，一挥手，道：“弓弩准备！”
霎时间，袁象先身后的十几位军士搭好弩机，对准林景与白小青。
白小青急得直转圈，心想林景这是疯了，竟然让袁象先赵岩当众出丑，不被他们报复才怪。他俩身后是刘夫人，这不等于给刘夫人树敌吗？
“大胆狂徒，竟以下犯上，目无王法，给我拿下！”袁象先怒道。
“慢！我看是袁将军目无王法吧！林某奉魏王之命查办此案，又蒙夫人支持，而魏王与夫人乃当朝股肱，深受天子器重，数日前奉旨追查会节坊刺客一案，换言之，林某此刻代表天子，袁将军与赵将军对天子不恭，岂非目无王法？”
“老妖婆不在家好好享清福，私设典谒，僭越无礼，祸乱朝野，罪大恶极。今日便杀你又如何？袁某典掌数万禁军，又何惧这老妖婆？拿下！”
“慢！慢！”林景急忙阻拦，“袁将军莫非忘了事先的承诺？”
“什么承诺？”
“呵呵！堂堂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当今天子的亲外甥，竟食言而肥，传扬出去，必招致天下人耻笑。袁将军适才承诺若败在林某手下，当全力配合查案，没想到转眼便将这些话忘得一干二净。”
袁象先在气头上，确实一时没有想起之前的承诺，现在被林景一说，粗糙的脸颊顿时涨得通红。此时赵岩已站起身，心里也憋着一口气，道：“呵呵！袁将军答应你，赵某可没答应，来人！把林景拿下！”
“慢！赵驸马若抓了下官，必致袁将军食言！”林景现在只能在道理上压住对方，对方自恃身份，不会没有顾忌。
“配合！当然配合！”袁象先怒视林景，脸上现出一丝冷笑。“不过，要当着天子，尽管问，袁某必全力配合。”
“当着天子？”白小青自言自语，心想袁象先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动机。
“好啊！”林景也觉得袁象先目的不纯，但见李琮也是他的目的，求之不得，于是爽快答应。
袁象先和赵岩不再多说，而是径直向紫微宫的寝殿走去。林景与白小青在后跟随，不大会儿，他们一行人来到后宫前，命门卫前去禀报。
哪知没过多久，门卫慌里慌张地跑出来，颤抖着道：“回袁将军，官家······官家大事不妙！”
“如何大事不妙？好好说！”袁象先一脸严肃。
“听宫人说，天子昏迷不醒，有晏驾之象！”
林景在身后也听得真切，心下大惊，李琮难道病入膏肓了？若直接病死，那他的血海深仇还报不报？难道就这么便宜李琮吗？他有些不甘心，他打心底希望手刃李琮。
“御医怎么说？”
“御医也回天乏术，只能听天由命，至于何时苏醒，尚未可知。”
袁象先回转身，道：“林景，两日后，辰时，再来此地相会。”说罢，转身离去。
林景和白小青也只得打道回府，在回去的路上，白小青道：“林兄何必让袁象先与赵岩当众难堪？”
“你以为我想，他们刀刀要命，若不给他们一点颜色，只怕我会逐渐耗尽力气，再被他们杀掉。”此时林景脑袋里全是李琮昏厥的情形。
“你说天子是不是油尽灯枯了？小弟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感觉近日京城要出大事故。”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最多也就是来个端门之变，朝廷各方势力必然重塑，博郢二王必死其一！”
“何以见得？”
“何以见得？前车之鉴而已！不流血，何以戴王冠？从古至今，若登大宝，除尧舜以外，哪个皇帝没有杀戮？你不杀别人，便会被别人杀死。这条路，注定只能一人活下来。”
“话说回来，若博郢二王都死，会如何？”
“都死？”林景看了看白小青，“若都死，大宝之位，只能归均王。”
“这倒也是！我听说袁象先与赵岩就与均王关系莫逆！他们暗中站在均王一方。”
“哦？”林景有些不可思议，“如此说来，其实是有三人夺储位？”
“确是三人！”
总枢纽失去控制，整个系统就会发生连锁反应，直到再次达到平衡。如今这个总枢纽变数太大，随时可能失去控制。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在李琮发生重大变故之前，亲自结果其性命，然后与凤舞远走高飞，离开洛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过隐姓埋名田园牧歌的日子。至于会节坊刺客，若非张继祚一直威胁他，他才懒得管。
这些日子以来，林景深知张继祚之狡诈，明知道他不是刺客，却把他当作替罪羊，若非刘夫人阻拦，恐怕他早已身首异处。
不过他和张继祚之间有个共同的目标，就是刺杀李琮。这两天，他哪也没去，要么去淳风坊，要么待在家中。
五月二十九日，林景和白小青再次返回皇宫。到达万春门时，扭头看到袁象先和赵岩也从另一个方向走来，身后带着十余名扈从，各持环首刀。
袁象先和赵岩来到林景和白小青跟前，看都不看一眼，径直走向万春门前的卫兵。
“天子身体可好？”
“回袁将军，天子昏迷了两日，昨日酉时方醒，经御医调理，现在已恢复大半。”
“且去寝殿通报，便说我等有要事求见。”袁象先用手一指赵岩和林景白小青。
“这两位是？”卫兵看看林景和白小青。
“敝人林景，刘夫人门下典谒，奉命查办会节坊刺客一案。”
“敝人白小青，刘夫人门下典谒，协助林景查办此案。”
卫兵听罢，点点头，转身跑去后宫。
过了盏茶时间，卫兵又跑回来，一边擦汗，一边回报袁象先：“袁将军、赵驸马，林典谒，白典谒，天子有请！”
军士说完，示意另一名军士过来，一起对入宫者搜身。袁象先和赵岩都知道这规矩，除非特殊情况，比如捉拿刺客，否则任何人不得携带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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