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将军小妾32
只是这一跟竟是慢吞吞的一整天都在走。
而且是那种特别熬人心血的走。
老人拄着木棍，步伐相当温吞，离了镇子之后，选的又都是崎岖的山路，她每一步极慢，弥佳也只能在后面按她的频率亦步亦趋的跟着。
本来看着挺有活力的小梨，跟在这位姥姥的后面，倒是敛了性子一语不发。
那他们这有求于人的，更是摸不准老人家的脾性，还是不要多话的好。
弥佳自认为是冷性子而不多事多话的人，就这么跟了一天，终于随这位姥姥回到了蛊女聚集的族中，也是觉得极为压抑。
族里的蛊女们在见到姥姥回来，都极为顺服的向她低头，弥佳便知这位老人怕是族中最高的领导者了，而从蛊女们看向她那种惊异表情里，弥佳也猜出怕是这些蛊女都有办法知道她就是杀了陌舞的人。
随着姥姥回到她的帐里，目力所及的一切，让弥佳下意识的就哆嗦了一下，萧锐适时把她往怀中一揽，给了她一个可以依靠的位置。
“若是你怕，现在可以出去。”姥姥头都没回，却知道弥佳的动作。
弥佳没说话，却也没退出去，只是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眼前的老人身上，不去看她帐中各种爬着飞着的奇怪虫子，还有那些装着虫子的瓦瓦罐罐。
直到姥姥在帐中唯一的桌前坐下，这才抬头仔细的打量起来弥佳。
“倒是个心性坚定的姑娘。”姥姥徒自自语道，“就是不知道我提的条件你是不是能达到。”
现在的情况完全超出弥佳预想的范围之内，对着这位姥姥已经由慈爱而变得威严的脸，她自是不敢贸然去应那一句“我能”。
反倒是萧锐已经挡在了她的身前，“姥姥，她太普通，我想您的要求她是达不到的，晚辈并不怕死，与她同来只是想了却她要救我的一个心愿。陌舞的死，错在我，望您不要为难她。”
“将军，你怎么知道她达不到？”姥姥看向萧锐的眼中全是精光，“舞儿的死，你们不说我也自是明白，你愿意与她前来，不是为了解自己的毒，而是要给她求一个蛊族上下都不因舞儿的死找她麻烦的保证吧？”
弥佳转头看向萧锐，用眼神询问，竟是这样吗？
萧锐却在此时只肯给她一个坚毅俊美的侧脸，“姥姥，当年我都未曾达到您的要求，又何况是她？”
萧锐也曾有求于这位姥姥吗？苏暖暖对萧锐的了解更多的是停留在了爱这个层面，弥佳现在觉得整个人都乱乱的。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能做决定。
“姥姥，我想救他，您提条件吧。”说着，弥佳对眼前的这位姥姥跪了下去，任萧锐怎么拉扯，她的膝盖都像扎进了地里，不肯起来。
“暖暖，听话。”
萧锐焦急的想拉她起来，弥佳却固执的摇头。
“姑娘，你可知陌舞本是我中意的下一任圣女？”似乎是看不惯他们两个的小动作，姥姥发话了。
“姥姥，这我并不知道，但是陌舞当时威胁到了我的生命，我不得不杀她。”
弥佳干脆的认了，人已经杀了，若是别人都已经定了你的罪，再找什么借口也没有用。
“可事实上你当时是嫌陌舞的话太多了。”姥姥当即戳穿了她真话中的那一句假话。
“结果却是一样的，我若不杀她，我当时的处境就会很麻烦。”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倒不如说亮话，“而且陌舞最后做的事情，都不只想拖上我们来陪葬，凉州全城近十万百姓，难道都要为她的任性而死吗？”
既然萧锐说陌舞才是蛊女中的特例，那就让她来检验一下这句话的真伪。
“舞儿的心性，就这样将她放出去，是我疏忽了。”姥姥倒也是个爽利的人，直接承认了她的不妥。“但是蛊女的错，我们一般会依族规处置，你就这样杀她，按我们的规矩……”
萧锐听了这话一急，也是跪了下来，“姥姥，当时不得已。”
看那雪白的裤子一折，那双膝盖落地，弥佳只觉得眼中一刺，苏暖暖的记忆里，除了天家，骄傲的萧锐就好像没跪过什么人。
“姥姥若愿救他，我自戕谢罪就是。”弥佳心一横直接道。
“暖暖！”萧锐的声音中已经带上怒意，“姥姥一定要追究陌舞之死，我愿代她受过。”
“你们不用这么争先恐后为对方死。”这位姥姥显然对眼前的儿女情长并不买帐，“先听听我的要求再说。”
“姥姥请说。”弥佳已经感觉到这要求必然是对她提的。
“你叫苏暖暖？”
弥佳点头。
“那好苏暖暖，我可以给你一个救他的机会。”姥姥一指萧锐，“但是要你自己来救。”
“姥姥？”弥佳眉头一紧，这话她已经有些听不明白。
“你留在我这里，我亲传你蛊术，但你不能再想、再提你的过往，也永不在蛊族之外以真颜示人。”姥姥对弥佳缓缓开口，“就当你还我一个徒儿。”
弥佳胸口一窒，千想万想也没料到会是这么一个要求，她与萧锐不禁面面相觑。
“不行！”率先反应过来的萧锐当即不同意，怎么能让苏暖暖留下来做一个蛊女。
姥姥的眸色暗沉，向萧锐看去的眼神更是犀利无匹。
“将军可觉得我的要求非像当年你来求我恢复记忆时，我要你去闯那蛇蚁虫穴那样才好？”姥姥冷厉的对萧锐问道，“再说舞儿向你下蛊虽有不妥，但若不是舞儿，将军想离开我族也没有那么容易吧？”
“而最重要的是，我现在问的是她愿不愿意。”
姥姥抬起带着各种奇怪首饰的手指着弥佳，把萧锐堵得哑口无言。
见一定要自己拿个主意，弥佳倒是坦然了。
“暖暖不才，未想竟得姥姥如此看重，却不知姥姥能不能告诉我，希望我留下来的原因是什么？”
震惊过后，冷静的分析了一下当前的情况，若是萧锐当年来求这位姥姥都是千难万难，那姥姥给她的条件除了没考虑她的感受以外，其它的可以用优厚来形容，开出这样的条件必有原因，弥佳想知道这个原因。
姥姥看向弥佳，沉吟片刻，娓娓道来：“我族蛊女虽是南国的依仗，但也被皇室忌惮，尤其是近些年来皇室希望我们用蛊术为他们夺得江山，这却非我们所愿。我本意选一个能成为蛊族和皇室之间纽带的圣女，护蛊族安稳。但知道你在越国以女子之身竟能守住一城时，我改变主意了，我蛊族需要一个强大到能守一族安宁的女子。
“可我本是外族。”竟是这么个理由，弥佳颇感无奈，只好强调自己的身份。
“我自会让你忘记过往。”姥姥不以为意的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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