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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4 你是倜儿


熊倜点点头,给老和尚说起自己在九道山庄种种非人的折磨,又怎样遇上逍遥子,跟随逍遥子一起在逍遥山庄生活。接下來,熊倜说起了熊家庄,说起了那些孤魂野鬼,说起离开熊家庄以后在江湖中的是是非非,这些年來的江湖恩怨。

        老和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气宇轩昂地对着熊倜说:“孩子,这些年來苦了你了。”

        老和尚虽然出家多年,那种英武的雄风仍然在谈吐间流露出來。熊倜还沒有说话,老和尚又看着逍遥子说:“你能跟随着这样的师父,也是你的造化了。”

        欧阳莹听到老和尚这话已经对逍遥子的看法有了改变,也眨巴眨巴着大眼睛,还是歪着她的小脑袋说:“大师父,我师父是个好人。”

        老和尚听到欧阳莹的话,认真地看着熊倜和欧阳莹说:“孩子,人生在世事事艰难,是需要时间來琢磨的,这是一种考验。你们的师父算得上是大侠之侠士,今生能够遇上也是你们的福气。”

        逍遥子听到老和尚这样评价自己,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子双手抱拳对老和尚行了个江湖之礼说:“大师过奖了,我逍遥子一生不知道做过多少错事。”

        逍遥子深有感悟地说:“特别是当年对熊家庄犯下的错,我逍遥子一条命那能够还。只希望能在有生之年为熊家庄人做点什么,为倜儿做点什么,这说不上弥补,只是让自己的良心少一丝愧疚多一点安宁就好。”

        老和尚听到逍遥子的话,心里对逍遥子的恨算是慢慢化开了,也站了起來,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何况一个人不怕错,就怕不改过,改过并不难。”

        “今日能得到大师的谅解,逍遥子从心中感到万分的欣慰。”逍遥子激动地,“大师能谅解逍遥子,有如此宽大的胸怀请接受逍遥子三拜,就当逍遥子为自己当年在熊家庄犯下的错给一个悔恨的机会。”

        逍遥子说着真诚地站在老和尚的面前双手合十就要对老和尚行江湖之大礼,老和尚看到逍遥子的胸前被自己刺杀了一剑的痕迹,心里一惊,感到在逍遥子面前有些自愧不如了。他知道逍遥子当时是不愿意出招才会让自己受伤,这样的大侠在江湖中是少之又少,不由得从内心称赞起逍遥子的所作所为。

        老和尚连忙拉着逍遥子说:“逍遥大侠,你能对自己的过去这么自责,实属不易。这些年你不顾自己生死在江湖中行侠仗义,你的大爱让老讷也自愧不如。爱字能解万千仇,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对得起这个侠字,这一点让老讷很敬佩了,”

        正在此时,一个小和尚走了进來,在老和尚的耳边说着什么。老和尚点点头,看着熊倜几乎用一种强行的口气说:“孩子,快去看看你娘吧,好好地说一下这些年來的事。”

        逍遥子微笑地看着熊倜,用眼神给他无穷的力量。老和尚也看着熊倜,神情很严肃很专注,熊倜感到这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大笨熊,你快去看看呀,”欧阳莹用小手在熊倜的面前晃摇了几下,歪着个小脑袋睁着一双大眼睛瞪着熊倜。

        逍遥子看到熊倜沒有反应,知道熊倜爱想问題的毛病又犯了,熊倜一时接受不了突然发生的这些事,可眼下那有时间让熊倜慢慢去感化呢。

        “倜儿,郡主就是你娘。这一路对你倍加关爱,你用心去体会吧,”

        逍遥子很和气地,“快去,”

        “嗯,”熊倜点点头,茫然地跟着小和尚走了出去。

        熊倜走出屋子,小和尚在前引路,两人穿过大雄宝殿來到钟鼓楼旁边。熊倜看到朱仙儿站在大钟旁边,夜风“呼呼”地吹动着她的衣裙。

        熊倜站在一棵柏树下面,寺院极为幽静。

        夜色下,大承恩寺峰峦环拱,聚气藏风,植被茂密,古木参天。寺院建筑依山就势,附阴抱阳,一股清泉环寺盘绕,传來的响声悦耳动听。

        熊倜沒上前,站在朱仙儿的后面看着。熊倜已经完全相信,这个怪女人就是自己的娘,只是有一种其名的感情让自己不愿意就上前去。

        自己从知事起就跟随着楚秋山隐居在崇山峻岭之中,那都是一些人迹罕见的地方。原以为同烟岚会结婚,沒想到就在大婚之前两人都被抓到了九道山庄,楚伯父也下落不明。

        熊倜摸了下手中的剑,想起,后來烟岚死了,逍遥子从王府救出自己,在逍遥山庄的那些日子。那个时候他也有一把剑,一把叫“飞飞”的剑。

        有一天,逍遥子带着自己來到一个小县城,让自己去杀死那个县令。熊倜一边看着手中的剑一边想起逍遥子给自己讲的那个故事。

        那个时候熊倜是想不明白的。

        当时,熊倜不知道一个带着八岁儿子的漂亮女寡妇,师父怎么会知道,又怎么会來到小县城。又为什么让自己去杀那些人。

        熊倜想起來自己问过:“师父,这个女人是你什么人吗。”

        “不是,我受人所托为她报仇。”当时,师父是这样说的。

        熊倜现在算是明白了,那个俗套又凄惨的复仇故事和自己有什么关联。

        其实,所有的人都在那个俗套又凄惨的复仇故事里。

        有好多事自己原來不明白的,终于明白了。熊倜看着面前的这个怪女人,也就是自己的娘, 他很想上前说:“娘,我沒有死,哥哥也沒有死。我还亲手杀死了那个县令……”

        可熊倜还是一时转不过这个弯,还是感到少了些什么,还是呆呆在站着沒有动。

        “这口钟是宪宗皇帝下诏铸造。”朱仙儿沒有回头,她感到了熊倜就站在自己的身后。朱仙儿用手摸着万斤铜钟上所铸的龙,看看栩栩如生的画面,说起了这些年的事。

        “倜儿,你是万历二十年(公元1592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卯时生,你哥哥是万历十二年(公元1585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寅时生。你哥哥和二皇子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你哥哥的出生同二皇子一样也成了皇位之争的牺牲品。”

        “可怜的孩子,”朱仙儿说着声音有些沙哑,停顿了一下又说起來了。

        “你一出生你父就用一种特制的毒药浸泡过你的身体,还每天把自己的真气渐渐地输入你的体内。这是一种不得已的办法,说不定会两败俱伤。不过,你爹爹把真气输送给你的同时,就作好了死的打算。”

        “这种办法只有一个好处,就是让你的体质强于普通人,在遇到什么不测的时候,比常人多一点活路。可是你太小了,你的身体也会被这些毒药和真气破坏,这也给你带來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和痛苦,这就是你经常会突生病痛的最初起因。”

        朱仙儿说到这儿转过身來看着熊倜,很久沒有说话。熊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沒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朱仙儿好像想起來什么,抽出两把佩带的宝剑说:“來,倜儿,举起你手中的剑,为娘试试你的武功。”

        熊倜不解地看着朱仙儿手中的剑,这是两把一模一样的剑。朱仙儿看到熊倜还在愣着,也不急于动手,她慢慢地说:“这叫日月双剑,这两把剑是你父亲身边常用之物。”

        朱仙儿说着一剑向熊倜的胸前刺杀过來,熊倜本能地举起悠然剑挡了一下。

        “你。”朱仙儿看着熊倜手中的剑感到有些不对,正常的剑是长条形,前端尖,后端安有短柄,两边有刃。

        熊倜手中的这把剑很怪,外形像一根扁的铁柄不说,两边的刃也不够锋利,剑柄也很粗糙。

        “我。”熊倜看到朱仙儿对自己奇怪的眼神,他不知道朱仙儿是看着悠然神剑,心里有些慌乱起來,匆匆地打出一招“午夜阳光”。朱仙儿举起双剑交叉在一起,熊倜的神剑正砍在两剑的锋刃之间。

        朱仙儿的剑在熊倜的剑下方,她认真地看着熊倜的剑,心里想:这是剑。

        熊倜加了一些力,朱仙儿一边用力抵挡着,一边又通过熊倜用剑慢慢地观察着熊倜的脸色变化。

        “倜儿,用力,”朱仙儿把双剑向空中反弹一下,熊倜的剑被甩了回來,朱仙儿一个转身,又举起双剑向熊倜的脑袋砍了过來,一边砍杀,一边大声地,“倜儿,小心。”

        熊倜也提着悠然剑横扫过去,他的心很乱,手中随意使出一招剑气“东边日出西边雨”,眼神也很分散。

        “倜儿,你怎么了。”朱仙儿看到熊倜心神沒集中,脸色在月光下惨白灰暗,从手中发出的剑气像丝丝凉风吹过,带有很重的寒气。

        “倜儿,你的体内有寒毒。”朱仙儿问。

        “嗯,”熊倜点点头。

        “再來,”朱仙儿收起日月双剑,改用掌向熊倜打过來。

        “啪,”熊倜也急忙张开手迎了上去,朱佩仙儿的手和熊倜的手对抵在一起。

        “倜儿,用力。”朱仙儿还是在观察着熊倜的内伤,通过熊倜的手,她隐隐约约地感到熊倜的体内除了寒气还有一股火爆的热毒在乱窜,“倜儿,你体内已经不只是你父亲给你的真气了。很乱,”

        朱仙儿慢慢加大力试探着,她在寻找熊林海输入熊倜体内的真气。熊倜体内各种气流在乱窜着,她不得不加大力度找寻着。

        朱仙儿从自己的手掌慢慢地导出一股凉爽的气流窜入熊倜的体内,这股气撩开了熊倜体内那些乱七八糟的毒气,寻找到最初那股纯净的气流,它也像找到了久违的老朋友一样,两股气一外一内合在了一起在熊倜的体内缓缓地流动着。

        这股气流让熊倜感到很舒服,熊倜自然地放松让这股气进入自己的体内流淌着。

        “找到了,”朱仙儿感到了熊倜的身体里面那股纯净的气流就像熊林海当年一样,在和自己练武时那种心心相印的纠缠,不由兴奋起來,“你是倜儿,你真的是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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