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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追踪


有些人即使你杀了他、即使你把他的身躯剁碎、即使你把他的尸体烧毁都无法打败他。抱住白衣人的秃子等人就是这样的人,他们可以被杀死,可以被砍杀,可以流血而死,但是,他们不会败,不能败。

        人怎么能对人低下高贵的头颅呢。你能佩服一个人,能崇拜一个人,能敬服一个人,但是你不能在他的面前低下高贵的头颅,不能被他打败。

        人活着,最高贵的莫过于自己的头颅,最让人敬佩的莫过于自己的精神信仰,死了沒有关系,只要你不认输,不在权势下低头就沒有人能打败你。

        白衣人被秃子等人抱住,有人抱住了他的腿,有人抱住了他的腰,有人抱住了他的胸膛。有人用嘴咬住了他的腿,有人用拳头打在了他的胸膛,有人用头颅撞击在他的小腹上。

        大怒中的白衣人在被众人抱住后突然拔出了他的剑,白色的剑,寒冰一样的吧色,雪花一样的白色,在夜空中特别的显眼,特别的明亮。

        白色的剑挥舞起來,血液随着剑的飞舞飞溅了出來。血液在夜空里看來是黑色的,即使是飞溅在了雪地里也是黑色的,夜色掩盖了他本來的颜色,夜色掩盖了杀戮的颜色。

        王二娃、李三狗、秃子、狗蛋、东三牛他们一共五个人,两个人抱住了白衣人的腿,两个人抱住了他的腰间,还有一共从后面抱住了白衣人。

        白衣人的剑飞舞起來的时候鲜血就从他们的身上飞溅了出來,从王二娃、李三狗的后背上飞溅了出來。从秃子、狗蛋和东三牛的腰间飞溅了出來。

        鲜血飞溅,但是他们却是沒有任何动作,抱住白衣人大腿的王二娃和李三狗两人用嘴又咬在了他的大腿上;抱住白衣人腰间的秃子和狗蛋一个用头撞击在白衣人的腹部上,一个腾出一只手一拳就打在了白衣人的胸膛;从后面抱住白衣人的东三牛用膝盖撞击白衣人的屁股。

        他们无所不用,他们的身体就是武器,他们的躯体就是兵器,无论是嘴还是拳头,无论是膝盖还是头颅都是他们的武器,只要能拖延白衣人追击自己兄弟他们什么手段都能用,只要能拖住白衣人的速度他们什么样的苦楚都能承受,只要能让白衣人找不到自己的兄弟,他们无论怎么死去都无所谓。

        鲜血从王二娃和李三狗的后背上飞溅出來的时候他们似乎是沒有任何的感觉,只是当他们的下半身和上半身分裂的时候他们就感觉到了疼痛,可是即使如此他们也沒有放手,沒有松开咬在白衣人身上的嘴。

        当长剑从秃子和狗蛋的腰间削过,鲜血飞溅出來的时候他们同样沒有任何的感觉,只是等他们的身体断成两截的时候他们才感觉到疼痛,可是即使如此,他们同样沒有松手,还是死死的抱住了白衣人。

        东三牛和他们四个同样,他的意志,他的牺牲,他的决心都和他们一样,他们是兄弟,是生死兄弟,为了兄弟他们可以死去,无论怎么死法都沒有关系。

        此时,他们五个人求仁得仁,他们的灵魂永远烙在了他们兄弟的心里,他们永远活在了张阳的心里。

        白衣人从來沒有见过这样的敌人,从來沒有见过这么疯狂的人,他自出道以來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一直都是俯视下方,一直都是被人崇拜的角色,可是,现在他感到了屈辱,感到了失败,败在几个小人物的手里,败在了张阳的手里。

        还沒有交手白衣人就知道自己已经败给了张阳,想要挽回这个颜面必须要尽快的杀了张阳,只有这样他的心里才会觉得舒坦,才会觉得好过。

        白衣如雪,如雪花一般雪白的衣服上面全是鲜血,有自己从鲜血有敌人的鲜血。白衣人费了半天的力气才把抱住他的众人给去除掉,五个人死死的抱住他就像是生在他身上的无个豆蔻,就像是生长在他身上的痔疮。

        从來沒有这么愤怒过的白衣人去除死死抱住他的五个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他就像是从死亡边线上走了一遭,就像是自地狱里走了个來回。

        明明根本就沒有任何力量威胁到他生命的人为何要这样呢。他们如此不惧死亡,如此视死如归,这是什么在支撑着他们。白衣人实在是想不通这是什么道理。

        想要弄清这个道理,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赶紧找到张阳,他相信只有张阳能让他明白这个道理,也只有他能告诉自己这是为什么。

        此时,白衣人心想若是张阳不说出这是什么道理的话自己还要不要杀他。不过想想之后他又觉得张阳一定会告诉自己的,等他告诉自己之后再杀了他就行了。

        大雪堪比鹅毛,只在雪地里站了片刻就浑身堆满了积雪,只是稍微想了想浑身上下就被积雪覆盖了。白衣人抖落了身上的积雪后开始追击张阳以及刚才走了的六个人,他想要看看这六个人是否也想刚刚死去的五个一样视死如归。

        大地在夜色中尽显了他的银白色,一年难得一次的显摆,一年有几次是大地在夜色中能显摆的呢。或许只有这一次,或许只有如此大的积雪才能让大地在黑夜中炫耀自己的美。

        可是,对于白衣人來说这样的大雪纷飞的天气实在是不好,因为它掩盖了张阳等人的行踪,掩盖了他们留下來的痕迹。若是沒有下雪,若是天气晴朗的大夏天他也有办法能找到他们的踪迹,可是这么大的雪落下來就让白衣人无计可施了。

        向着张阳等人逃离的方向,白衣人走了半里路途后就找不到任何的痕迹了,这已经是他能力的极限了,若是有一只猎狗的话或许他还能找上一找,可是此时他实在是想不到任何的办法。

        雪地上到处都是一样的,路上沒有任何的足迹,也沒有任何的痕迹,甚至连一点气息都沒有。白衣人的鼻子一向很灵敏的,有时候甚至是比狗的鼻子还要灵敏,可是大雪的积压下他除了能闻到冰冷的气息之外一点异味也沒有闻到。

        其实,张阳和雪立逃离的时候是留下了足迹的,虽然大雪纷飞,不过他们留下來的足迹够深,即使有大雪覆盖也能察觉到他们走过的方向。可是,后來肖二郎等人走过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这个足迹,于是他们就找树枝把留下的足迹扫灭了,之后大雪再下下來就完全掩盖了。

        如此,白衣人才在这里束手无策,才在这里找不到任何的足迹。

        不过,即使大地上沒有任何的痕迹,白衣人同样不会放弃,他知道如此大的雪他们是逃不远的。大雪虽然能掩盖他们的痕迹,但是也阻止了他们逃远的可能。

        凡事有利必有弊,事情都是两面性的。

        白衣人在雪地里稍微停留后就施展轻功飞奔了起來,原來他不愿意施展轻功是害怕找到张阳的时候自己先力竭,自己先累倒,想要杀了张阳这样的人他不得不小心,即使是他昏迷了也不得不小心,可是,此时他顾不得这么多了。

        白衣认得 白衣已经不白了,他的白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不过在夜色里看來倒像是黑色的。

        他在银白色的大地上飞奔着就像是一个黑点在移动,有时跃到树上,有时又落下來,有时候飞奔到大石块上面,有时候又落在小山丘上面。如此不过一个时辰,白衣人就把方圆十里范围找了个便,可是还是沒有任何的发现。

        此时的他站在一个大石块上面,石块下面是以条小河。小河里沒有流水,只有寒冰积雪,只有被冻结成寒冰的水,不流动的水。

        小河上面积雪很深了,已经快要到膝盖了。

        白衣人抬眼看去,只见河水对面是一个山崖。有山崖的地方就会有岩洞,有岩洞就能躲避。

        白衣人看了看对面的山崖忽然笑了起來,对面的山崖虽然是多了点,不过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经能确定了张阳等人就在对面的山崖的岩洞里面。

        只要细心的找就一定会找到的,白衣人很想现在马上就去找,不过飞奔了一个多时辰他实在是太累了,他是血肉之躯不是钢铁打造的。

        此时,他很想找一个舒适的房间,躺在一张宽大而温暖的床上面,在烧一盆旺盛的火,最后温一壶酒,抄上几个小菜慢慢品尝。

        他的脚已经湿透了,他的身上的积雪已经把他的身体全部打湿了,他的脸上已经被冻得通红,血液似乎已经停止了流动了, 所以要是能有一间温暖的房间,有一张宽大而舒坦的床铺的话那就好了。

        可是,事实绝对不允许他如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生一堆篝火,在附近找一两只野兔烤了充饥,然后等对面山崖岩洞里的人出來。

        白衣人很有耐性,当然不会因为天寒地冻就放弃了目标。很快他就找到了一个既能避风雪又能看见对面的地方,很快他就生了一堆篝火,很快他就找到一只野兔。然后剥皮去掉内脏,用支起一个木架就放在上面烤起來。

        白衣人相信,对面的人一定发现了自己,他相信对面岩洞里的人一定很急。他要的就是他们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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