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要练剑!
吴筝和王重九两位老人走进房间的时候，正瞧见姜懿委屈的坐在床上，全身唯有要害部位用衣物勉强遮住，其他部位都裸露在外，让人看了不禁有些戚戚然，这该是历经多惨的蹂躏所致？
王老头一脸震惊，咂舌道：“乖乖，我是错过了什么好戏？”
貌美妇人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
吴妈撇了撇嘴，古井无波的老脸上破天荒浮现一抹笑意。
姜懿一把掀起身上的衣物，麻利的翻身下床，看着王重九恨恨道：“我要学剑。”
王老头嘴角微微抽搐，悄悄用余光瞥了眼那名脸色如常的貌美妇人，玩味道：“学什么剑？这把剑我可帮不了你。”
依然一丝不挂的姜懿重复道：“我要学剑！”
王老头神情古怪笑问道：“小子，告诉老夫为何要学剑，西楚虽然灭国，但你尚留有一条小命，登高一呼召集几万百战军卒还不是手到擒来？还不够你耍威风？”
姜懿看了眼妖娆美妇，咧嘴道：“王老剑神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就不说西楚谁会搭理我这草包太子，倘若真有少许忠于我父皇的士卒勉强肯追随与我，可远水解不了近渴，那些人的刀剑，说到底还是别人的，我不喜欢。”
吴妈翻了白眼，冷笑道：“早干嘛去了？”
没有在意老妪的嘲弄，年轻男子深吸一口气，庄重的弯下身躯，沉声道：“请前辈给我一次机会！”
王老头撇了撇嘴，随意道：“老夫先看看你是不是练剑的料子，若真是对习武没什么天分，就算范夫人再替你说好话老夫也绝不会教你剑法。”
姜懿缓缓抬起头，平静道：“晚辈明白。”
王老头朝着那名身份特殊的清秀丫鬟招了招手，笑眯眯道：“丫头，给老夫拿把剑来，越重越好。”
谢君代答应一声，快步而去。
吴妈咳凑一声，不满道：“我说你小子还准备光屁股到什么时候？”
“不小心忘记了，不好意思。”姜懿慢条斯理的走到床边，挑衅一般看了眼妖娆妇人，脸上哪有一点愧疚的意思。
貌美妇人饶有兴致的瞧着年轻男子穿上衣物，柔声道：“还是穿上衣服看起来顺眼些。”
王老头偷偷朝着年轻男子伸出大拇指，敢在范夫人面前‘坦然’处之，这可不是一般男人能做到的事情，不管这小子是不是个可造之材，胆气倒是大的可以，和自己年轻时候有的一拼。
清秀丫鬟脚步轻盈而来，先是不怀好意的看了姜懿一眼，才将手上兵器递给王老头，姜懿心头升起不详感，直觉告诉他那女子肯定有什么阴谋。
王老头接过兵器，微微一愣随即有些释然，看来这丫头还在对姜懿装病那件事耿耿于怀啊，他笑了笑，“小子，你随我过来。”说罢转身朝门外走去。
姜懿平复呼吸，脚步沉重跟着老人，接下来多半就是老剑神对他的考验了，无论考验有多困难，决不能失败，到了院中，他在老人面前站定。
王老头啧啧道：“原本是想着那丫头拿一把四五斤重的长剑已是够狠，没成想她对你特殊照顾，竟直接拿来这把重达八斤四两的玄铁长刀，老夫实话告诉你，武器的重量会影响你测试的成绩，你是要换一把还是就用这个？”
姜懿转头望向门槛处，瞧见那清秀女子正站在范夫人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只不过轻微勾起的嘴角显示女子此时的心情很不错。
范夫人皱了皱眉毛，回头瞪了清秀丫鬟一眼，“代儿，我与王老说了多少好话，王老才勉强答应来看看姜懿的练武天分，你何苦故意刁难他？”
清秀丫鬟缩了缩脑袋，轻吐香舌。
吴妈有些不以为然，“夫人，让他吃些苦头也好，随随便便就让他通过那老头的测试，他会不知道珍惜的。”
范夫人轻叹一声，继续向院中望去，眸中隐隐有些担忧。
姜懿脸上露出与人-皮面具不符的桀骜不驯，轻声道：“就用这把玄铁刀吧，不知前辈是怎么个测试之法？”
王老头诧异的看了男子一眼，这把刀足有八斤四两，这小子是对重量没有概念还是心有所持？老人把玄铁刀丢给年轻男子，沉稳道：“单臂提起这把刀，刀身不能倾斜，看你能坚持多长时间。”
年轻男子将玄铁刀提在手中，面露凝重之色，他将长剑插入泥土之中，缓缓舒展筋骨。
吴妈双手环胸，低声道：“夫人，你猜这小子能坚持多久？”
美妇人面带迟疑，不确定道：“怎么也能坚持一刻钟吧。”
吴妈摇摇头，嘲弄道：“夫人真看得起这小子，一个满嘴油腔滑调的无赖而已，以老身看撑死只能坚持一炷香时间。”
清秀丫鬟蹙眉微皱，有些良心不安，她只是单纯的想要让男子出丑而已，并没有存什么坏心思，若真是因为她那王老剑神不肯教男子剑法，她肯定会内疚。
吴妈历经沧桑，一双毒辣眼睛看到清秀丫鬟的神情，安慰道：“丫头，别过意不去，王老头说的对，若真是没有练武天分，辛苦几十年又如何？到时候西楚早就物是人非，大顺积累沉淀就更加国泰民安，再想妄谈什么大业，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想做剑神王重九的徒弟，总要有些出彩的地方。”
一番活动后，姜懿深吸一口气，朝着老人点了点头，伸手提起那把玄铁刀，右手微微用力，将长刀扬起与肩平行。
范夫人沉声道：“代儿，拿香钟。”
清秀丫鬟答应一声，快步走到隔壁房间端来一个古朴的小古铜香炉，炉内燃有一根粗细均匀的沉香，沉香之上画有刻度。
谢君代看了看炉中的沉香，轻声道：“夫人，现在是巳时三刻。”
范夫人微微点头，盈盈走到院中，在石桌前坐下。
老人漫不经心的坐到范夫人一旁的石凳上翘起二郎腿，谢君代乖巧的沏了壶茶水，老人接过光滑瓷杯放在鼻尖轻轻一闻，满脸陶醉，悠哉悠哉。
美妇人看着老人，低声道：“王老，不知坚持多久才算过关？”
王老头哈哈一笑，搪塞道：“这个嘛就容老夫先装会神秘，总之坚持时间越久越好。”
美妇人嗯了一声，不再去看举刀而立的男子，询问道：“王老，今日跟随燕青王夏烨过来的那名矮小老者武功很厉害？我看他连吴妈都不放在眼里，那人是谁？”
王老晃了晃脑袋，摇头道：“不知道那人是谁，许久未在江湖上走动，那些新近成名的高手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不过那人的武功修为颇为不俗，以老夫现在的境界与之缠斗，除非生死相搏，不然难分高下。”
范夫人哦了一声，瞥了眼一旁的年轻男子轻声问道：“王老，这天下间高手到底是些个什么实力，境界如何划分？”
王老笑了笑，哪里不知道范夫人故意当着姜懿的面问这个问题有何意图，故意不去揭穿，沉吟了一下缓声道：“天下武夫大致可以划分为九品中正制。”
姜懿脸色如常，悄悄竖起耳朵。
“九品最低，世间俗称初九品，九品往上愈来愈强，依次递进，评定境界最直观的办法是看其破甲多杀，其中伤甲而不破是下三品，破六甲是中三品，第三品破甲八-九，到了第二品武学修为大多停滞不前，江湖上多称之为二品小宗师，至于一品境，那可是武学的巅峰，堪称绝世高手。”
王老娓娓道来，有意详细讲解。
“一品大宗师境界划分最为详细，分为金刚指玄天象四境，俗称一品四境，金刚境取自佛门金身不败，钢筋铁骨，若进入此境，武道之路才算登堂入室，指玄取自道门玄通，有扣指问长生之意，跻身此境就知其妙不可言，天象指天下万象，是武夫毕生追求的浩然境界。”
时间流逝，姜懿举着重刀身体纹丝不动，谢君代站在香炉跟前，一脸愕然的捂住嘴巴，还能坚持？
美妇人轻声问道：“王老还漏了最后一层境界？”
王老剑神面露迟疑，没有出声。
吴妈不知何时出现在石桌前，叹气道：“最后一个境界就是陆地神仙境了，既然被称为神仙，自然与众不同，可以出窍神游，逍遥天地间，真正做到无拘无束，至于眼前这个姓王这个老东西，当年已经一只脚踏进地仙境，但与那陈白熊比武落败后就境界大跌，鬼知道现在是什么境界，金刚境有没有？”
王老呲牙咧嘴，想要发作又无可奈何。良久，老人有些萧索的轻声道：“现在是指玄境，估计一辈子就止步于此，没机会进入那深不可测的陆地神仙境了。”
吴妈破天荒的没有挖苦老人，眼神复杂。
当啷一声，姜懿手中的玄铁刀脱手而出，当场昏厥在地上。
那把刀始终没有倾斜，似乎连颤抖都不曾有过。
范夫人回头望向清秀丫鬟，谢君代张了张嘴巴，缓缓道：“现在是午时三刻，整整坚持了一个时辰。”
范夫人嘴角勾起，“王老，这个无赖小子可曾算过关？”
王重九嗯了一声，坦然道：“原本想这小子如果能坚持半个时辰就让老夫很满意了。”
吴妈有些恍惚的走过去蹲下身子捏了捏男子僵硬如铁的手臂，一脸匪夷所思。
王重九猛的站起身子，走出景色如画的院落，懒洋洋道：“这个徒弟，我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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