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莫问归途（下）
烛光忽明忽暗，感到丝丝凉意，不禁打了个寒颤。
南罗生突然在最后一个岔口停了下来，小佳见他停住，转身问道，“先生为何停下？”
“终点。”
“这里？”
小佳不解的看着南罗生。
“不，是这个通道后，这次你得选择一下了，左右之间隔着万千变幻。”
听南罗生这么说，小佳往两边看去，目瞪口呆，一边通道里是一条深沟，沟里流淌着满满的水，另一边是满地满墙壁的长钉。
南罗生在正中央的墙上画了一个符咒，“取一滴血。”
“血？”小佳再次问道。
“你的血。”南罗生转头盯着她，烛光映衬在他苍老的脸上。
小佳只好咬破手指头，从细小的破口中挤出一滴血来。
“滴在这里。”南罗生指了指身后的符咒。
她走上前去，将指头上的血按在符咒上。
突然那滴血随着符咒的纹路流向充斥着整道符，符咒泛出血红的光芒，照耀着她的眼睛，她挡住双眼，南罗生眼神微变，直勾勾的看着小佳。
“先生，您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
“生死契。”
南罗生眼神坚定的从口中说出这样几个字。
小佳身子一怔，心中隐隐有些慌乱，“生……死……契？这是……什么？”
“人既生来亦有死，怕什么！”南罗生淡定的说道，“但凡来我这求答案的人都必然要经过这一道，所谓生死契，是你与答案的契约，若你选对了，我自是会解决你的问题，若你选错了，即使是丧失性命也怪不到我头上，只不过是免了我的牵连罢了，我怕祖上的人怪罪下来，得守规矩！”
小佳听后只好作罢，她思虑片刻，看了眼左边的深沟，“水道！”
“去吧！”
眼前看似平静的水让她有些畏惧，心一横，身上还穿着休闲装的她，只好伸出腿去，踏入水中。
缓慢的将身子完全淹入水中，只剩胸部以上还在水面，水是冰的，全身发冷，往前走出两步，越来越冷，身子被冻僵了，只觉得像是身处冰天雪地般，突然水漫过了她的胸部，紧接着又漫过颈部，她这才意识到，原来水下的地势是个斜坡，整体往下的斜坡，她越是往前走，水就越深。
寒冷的气息刺入骨中，冷得发疼，她咧着嘴，紧皱着眉头，脖子上的鹰雕玉不停泛着光。
水快要漫过头顶了，她犹豫着不敢往前，自幼水性就不好，她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选择了。
但心中又一想，若是不往前行，就没法找到答案了，而且南先生也说过不能回头，莫问归途。
一咬牙，她往前迈出一大步，整个身子彻底进入水底了，再走出几步，身子就飘浮在水中，她感觉全身逐渐开始转暖。
在水中她不停地挣扎着，但她却挣扎不出水面，她蜷缩着身子在水中。
身子的暖意越来越重，渐渐变成了热，越来越热，她往前飘着，越往前水越烫，像火烧一般，全身感觉快要冒烟了。
在水中无法呼吸，气也憋不住了，她逐渐失去意识，大脑缺氧，开始出现各种幻觉。
一时间，很多乱七八糟的记忆接踵而至。
她像是看到了陈言，也像是看到了奶奶，但他们的装扮很怪异，甚至她还看到了不同的自己。
雪山，大树，鹰。
这些通通浮现出来，直到她彻底没了意识。
水面的泡泡消失，水底没了动静，南罗生嘴角一抹笑。
这时，坐在厢房里的郑屿捏紧拳头，他的眼神锁定那扇被关上的石门，神情怪异，似是失望，也掺杂着一些担心。
他实在是按耐不住，只好起身离开厢房。
而此时，水底的小佳已经被冰火两重天的水折磨得晕厥过去。
忽然水底出现一抹黑色的影子，一条白虎似的模样冲了上来，一把顶住小佳的身子，她潜意识中听见一个女声，在她耳边轻声唤道，“昔，我是姐姐。”
待到她浮出水面后，就靠岸了，重获新生的感觉让她感到一身轻。
她缓了口气，眼前逐渐恢复烛光的光亮，转头看去这里是一间密室，密室的四个角立着四个石柱子，上面雕刻着龙腾。
突然脑子一转，她往水道看去，已然不见。
通道跟先前那些通道一模一样，南罗生从通道中端着蜡烛走过来。
她张着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刚才……”
南罗生却对她的疑问只字未提。
见老人家这样的态度，她只能起身跟随他朝里走去。
过一会她突然想起些事来，“刚才有人救了我！”
南罗生回头，眼里尽是不解之意。
她也不解，但始终清楚的知道，有一个人一直在她危难之时解救她，不止一次。
半晌，南罗生走到一处明亮的地方，立起蜡烛，“过来！”
她走上前去，只见南罗生面前有一块大石头，石头上有一个铜铸的大箱子，箱子没有锁，她想扳动，却始终扳不动。
看了半天也看不出端倪来，南罗生用手指了指箱子上方的一个圆圈，呈凹陷状。
“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因果关系，有因必有果，钥匙就在你身上。”
听南罗生这么讲，她更是疑惑了。
找遍全身都没找出个东西来，她拿着自己的家门钥匙，心想着也没有可以开的锁。
“我真是想不出来，钥匙在哪。”
南罗生笑道，“你觉得你发生过的事都跟你身上哪一件物品有关？”
小佳思前想后，过了好久，她猛一想起，摸了摸胸前的鹰雕玉，取下来，“它！”
南罗生指了指那个凹陷处，她明白了意思，就将鹰雕玉放入圆圈中。
突然圆圈凹陷处泛出光来，箱子盖突然松动，小佳打开盖子，一看，里面放置了一个水晶球。
水晶球中竟然映着陈言的面孔，还有奶奶和她，但他们的打扮都跟现在大不相同。
小佳看了眼南罗生，结过边上并无人影，她轻声唤道，“南先生！”
没人回应。
她只好低头继续看着那颗水晶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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