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自我的真实
雷云术士学院的教学，每天上午都有课程，非常固定，第一节课为数理，第二节课为几何，第三节课为元素，第四节课是规则，这些都是属于术士基础。只有第五节课安排在下午，则因为学生选的职阶不同而不同，分别找各自的导师去学习。
诺坦对于数理和几何课程可以说了如指掌，所以前面两节课基本上都用于修炼源脉。
下午前往哈桑院长那边上课时，诺坦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疑惑，忍不住提了出来。
“老师，我现在有了源脉，只需要努力修炼源脉，便拥有了更多的力量，那身体属性岂不是毫无作用了？因为源脉的力量，远强于身体属性的力量啊！”
哈桑院长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摇头，反问道：“当你在战斗的过程中，将精神力用完之后，为什么休息了一会之后，精神力会恢复呢？”
“呃……这个我没想过呃，可能身体自然恢复的吧。”
哈桑院长摇头，笑道：“是源脉提供的！我在教你修炼源脉的时候就说过，每个人都有源脉。源脉是潜力，也是每个人的生命之力，人都是在不自觉的情况下使用源脉。”
“那这和身体属性有什么关系呢？”
“身体属性是能使用源脉的门！”见诺坦似乎还没懂，哈桑院长又道：“源脉就如同一条大河，而身体属性就是这条大河的入海口，无论这条大河中有多少水，它一次能够流入大海的水都只有那么多，这样的比喻，你明白了么？”
“按照导师的说法，那就是说，无论我开发了多少源力，但只要我的身体属性是固定的，我所能使用的力量就只有我身体属性的力量，是么？”
“是这样的！”
诺坦不由有些失望，“那我修炼源力似乎就没用处了啊，因为我使用的力量只有这么多嘛！”
哈桑院长狠狠拍了一下诺坦的脑袋，“当入海口的大小固定时，是不是大河中的水越多，河水在一定的时间内流入海中的水是不是越多呢？同样的道理，你一次能够使用的力量是这么多，可是当你每次都倾尽全力去使用这些力量，源脉都能在瞬间给你恢复，这力量是不是就变得更加强大了呢？”
“似乎是这样！”诺坦似懂非懂。
“我打个比方吧，一个高阶的炼金术，需要有三个最基本的步骤，也就是解、理、合。在没法使用源力或者源力不够的情况下，你自己的精神力就得平均分配给这三个步骤，也就是说，你现在168的精神力，平均分配之后，每个步骤能够使用的精神力就只有56点……而当你的修炼和使用源力足够的情况下，你在每一个步骤中即使倾尽全力，源脉也全部给你恢复，那样的话，你在解、理、合三个步骤中，都能发挥168点精神力，那威力不是比你在没有使用源脉前多了三倍？”
“老师，我懂了！”诺坦惊叹一声，然后道：“我听说过一个成语，水滴石穿，讲的是水的力量虽然弱小，但十年或者八年，这样长年累月的滴下来，石头还是会被水击穿。现在，我的身体属性就是那滴水，对石头的作用力是非常微弱的，但如果我有了源脉，在一年的时间内滴下原本十年八年才能滴出的水，这样水滴的力量就显得变强了！”
“你很有悟性！”哈桑院长微微一笑，然后道：“现在还觉得身体属性不重要么？”
诺坦有些汗颜，“当然不会了！”
“在源脉修炼的同时，需要更加重视冥想，以及阵法的组合，知道么？”
“我明白了，老师！”
“好了，我们开始今天的课程吧。”哈桑院长微微一笑。
炼金术士在七级所学到的技能名为“炼成投掷术”，意思就是将某种东西炼成之后，投掷出去。一般情况下，所有炼金术士都将这个技能当做是毫无杀伤力的废材技能。一来，炼金术士没有很大的力量，投掷不远，而来，炼成的东西一般也是现实中存在的东西，有时候效果还不如装在小瓶子里让弓箭手射出去。
但是，这个术在炼金术的学习上，却有着非常特殊的意义，因为这个术代表着——制造！
利用元素组合，凭空创造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就是炼金术“制造”的意义！
见诺坦显得有些激动，哈桑院长却是狡黠的一笑，道：“我可没打算教你技能！”
“那你打算教我什么啊？”诺坦有些疑惑问道。
“真实！物质的真实！”
诺坦有些疑惑，问道：“什么是物质的真实？”
哈桑院长此时则拿起一个杯子，显得非常严肃地道：“现在我手里有一个杯子，普通人看着，这就是一个杯子，但是对于炼金术士来说，却远远不止看到这些。身为炼金术士，在你看到杯子时，第一时间反映在脑海中的应该是，这杯子的长宽高，杯子厚薄，杯口直径多少……等等，这些都是基础的数据。然后第二时间，你就要能够看到杯子的元素构成，这杯子里面，有多少木元素，有多少火元素，有多少水元素……等等。”
“这些也能够看到？”诺坦有些惊讶。
“必须要能够看到！”哈桑院长说完这话，便笑道：“往后的一段时间内，你就自行训练你关于‘真实’的能力，以后每次到我这里来上课，我都会对你进行这方面的考核，考核通过之后我再会教你真正的炼金术技能！”
“是，老师！”
今天哈桑院长的课程时间很短，诺坦回到寝室时，罗瑞显然还没有回来。
“真实”可以说是一项技能，但这技能又不属于世界的技能系统中，或许只能称作可以锻炼的天赋。听院长老头说，“真实”总共有九个级别，越往高级，所能体会的真实越强，到了最巅峰，甚至连生命的真实，灵魂的真实都能完全掌握。
诺坦在寝室里四处转转，扫了一下寝室的陈设，在心中给床，椅子都估量出一个数字，然后再用尺度去量，最后发现自己估测的数据和尺度差异有点大。
他不由得有些泄气，因为在离开哈桑导师的时候，哈桑说过，“出现任何数据上的偏差，都会导致炼金术功亏一篑，你所看到的数据真实，就是炼金术的真实，虽然现在级别还低，但是在观测数据上，至少要做到误差不超过物质本身实际的百分之一。”
看着这些物质又观测了一阵，诺坦发现自己毫无进步，索性就闭上眼睛进入冥想状态。
诺坦原本以为在开发了源力之后，自己的精神力会随之翻倍成长，可是经过哈桑院长一解释，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样的话，代表着“术速度”和“术力量”的冥想就显得尤为重要起来。“术速度”指的是一个术施放的时间，而“术力量”指的是精神力同时能够驱动的元素数量。冥想，虽然暂时并不能使固有的精神力得到大幅度提高，但是却能够使精神力的驱动能力得到明显的进步。
按照理论上来说，诺坦现在的精神属性为168，也就是说同时能够驱动的元素最高应该是16800个，但是诺坦修行还不到家，现在能够驱动的还只有2000多个元素。也就是说，诺坦现在使用阵法的速度和威力只有理论上的八分之一还要少。这也是为什么诺坦在试炼场中，尽全力施放裂炎阵，也能够使用八次的原因。
诺坦沉浸在自己冥想的世界中，每每多驱动一个元素，就会欣喜若狂。等到他实在是太累，太疲乏，才从冥想的状态中醒过来，此时已经累得浑身是汗了。
闭上眼睛休息一阵之后，等他再度睁开眼睛，诺坦忽然惊异的发现，他所眼前所能看到的每一样东西，都会浮出无数的数据，甚至让他产生了这些东西都是由数据构成的错觉。例如头顶上的天花板，就是由几百个数据组成，详细的描述了天花板的长宽高，颜色，平度，曲度……这种感觉让诺坦非常慌张。
他闭上眼睛将这些数据从脑海中屏蔽出去，可是无论怎样，脑子却已经都被这些数据搅得乱七八糟，那些数据就像是漂浮的咒文一样几乎让他疯狂。
正在这时，诺坦突然想到，这不就是自己所看到的真实么？
诺坦想起前世在地球，用电脑，用数据就可以构造出任何能够看到，想象得到的东西，甚至是一个世界，梅林作为科学家研究出来的全息网游世界即是如此——世界也许根本就是由数据构成的！
这个疯狂的设想让有些紧张起来。
他再度睁开眼睛，任由这些数据冲击自己的脑海，只要他多盯住天花板一会，那些数据就会成倍的递增，越往后面，诺坦对于眼前的物质就能看得越发真切。他大脑一片空白，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睁着眼睛进入到了冥想状态，而天花板的元素组成，都开始以数据呈现了！
眼睛所能看到的都是数据，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在第一时间接触到成千上万的数据，更是让诺坦的脑袋都几乎要爆炸开来。他现在已经无暇考虑任何其他的事情，只知道被动的接受这些数据，他也无法知道自己的精神会在什么时候会因为承受不住这些数据而疯狂。
慌乱之中，诺坦突然想起电脑数据库的原理，他迅速转动思维，将这些数据分类排序，在脑海中组成的无数的数据表，并且进行筛选，数据表和数据表之间进行关联，重组。到了这个时候，他意外地发现，这些数据不再疯狂，而自己的头脑逐渐开始清晰起来。
好了，以后自己的脑袋可以当电脑用了，诺坦这样想着。然后继续与数据搏斗，将无用的数据表删除，将关联做的更加细致，只留下更加重要的东西。
他不知道自己的脑袋能够储存多少数据，但是他至少知道一个原理，能用的空间越多，自己的思维应该能够更快一些。
等到做完这一切，诺坦发现自己流出的汗将整个床都湿透了，不过他目所能及的数据，终于能够按照自己的思维，进入到不同的表中。
“诺坦，你没事吧？是不是病了？”罗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寝室，一脸关切的看着，手上捧着温湿的毛巾，递给他。
诺坦从稍微茫然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坐直身子，对罗瑞报以一笑，道：“我没事！你下课了？”
“早就下课了，现在都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不是吧？我一次冥想有这么久？”
罗瑞眼神中流露出惊诧，继而摇头道：“真是看不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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