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空洞
相继两天我都没有出门，一直呆在家里。
我宛若一个丢了灵魂的躯壳，游荡在这个孤寂的房间之中。那么那么多，其实我一直都摆脱不了。
本以为或美丽或凄楚的往昔甩头一忘，就真的忘却了。可事实是，那些曾经的，回忆的。一直都紧紧的跟随在我的身后，我割舍不了。即便是真的摆脱了，那也只是暂时的，该来的，总是会来。
即便自己不去找，依然会渐渐的侵袭过来，然后占据自己的身躯，还有大脑。
我浑身麻木不得动弹，除了那大脑在飞速运转。
触动的神经异常敏锐，我强制性的压迫自己不再去想那天出现的顾媛。
或许有些糟糕，但我还是这样的停顿着。
2012年1月20号。
我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当瞳孔中显现出周身黑暗冰冷的墙壁，我讽刺的轻笑了一声，勉强站起来，踢开脚边零乱的啤酒罐，支撑着走到冰箱前不能自已的拿出一瓶农夫山泉。
当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而下的时候，清醒的视线以及清醒的一切告诉我，12点过了。
习惯了这样不堪的生活，一个人偎在墙角让整个空旷的房间一笔一划都充斥在视线之中。
酒精的刺激使全身麻痹，似乎只有这样我才能深刻感觉到自己的存在。神经的隐痛让自己不得不从现实中清醒过来。
农夫山泉那甜到哀伤的味道，一点一点在将要腐烂的的躯体里弥漫着。
在这条满是荆棘的道路上，我决绝的不曾回头。因为我害怕，害怕记忆的美好深深刺痛我的双瞳，害怕身后温存的藤蔓缠住我的四肢，就此不愿离去。
最终我缓慢的攀爬起来，窗外的雨一直在下，淅淅沥沥的雨声从窗口处传了进来，不知不觉的来到这里将近一个月，恍惚之间，我走到窗台，窗外灰蒙蒙的一片一如我的心情。
那样糟糕，平静的生活，开始变得有些不安。
我指尖跳动着火光，白色的烟雾缠绕着，然后飘了起来，烟雾飘得很高，一会之后，也就消失了踪迹。最终，不管是怎样的美丽炫动，还是难以抵消时间的流逝。
想到此处的我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深深的无助，深深的彷徨。
轻轻的敲门声惊醒了我，我回过神来，踉跄的走上前去打开了门。
冷风瞬间席卷而来，我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内衣，被冻得一个哆嗦的我定神一看。只见王芷茹提着大包小包的站在我的面前，她撑着伞，带着一抹诱人的红晕。
她眼神看向我，不由皱了皱眉，略微担心的道：“你没事吧？”
我晃了晃脑袋，宿醉在冷风一吹之后便清醒了大半。我牵强的笑了笑说，“我没事——你这是？”
“我得走了。”她这么说道。
“走？”
“嗯。”
“去哪？”我问道。
“回家，这是我父亲决定的。好久都没回去了呢——好多天没看到你，于是来给你道个别。”女孩这么轻轻说，然后她收起了伞，目光直视向我，就这样定定的，好似是要将我给深深的刻进脑海一样。
我微微避开那夺目的眼神，遥望远处，寂寥的街道没有一个人，空荡荡的略显荒芜，雨就这样的下着，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轰隆一声巨响，天空之中红光闪过。
女孩好似受到了惊吓，脚下一动，向前倾倒。我忙不迭伸出手将王芷茹扶住，于是，原本还站立着的两人瞬间就拥到了一起。
毫无间隙的，女孩细腻的肌肤使我心神一荡，暖暖的，好舒服。
我的手冰冷冰冷的，搂着女孩的腰肢，不由紧上一些。
“嗯——”怀中的女孩轻唔一声，我不由低下了头。目光所见的是王芷茹那越发红润的俏脸，也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好半响，我才蓦然惊醒，环抱着的手轻轻一松，刚刚一松，我却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两条温暖缠绕上了，被搂得紧紧的，动也不能动。
“我喜欢你——”仿似梦呓般的声音轻飘飘的穿进我的耳膜，我发觉自己好像听错了。
我呆住了。
怀中的女孩见我没什么动静，不由仰起了头，然后她便直直的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道：“林然，我喜欢你。你听见没有？”
“啊，哦。”我傻愣傻愣地轻点了下头，凝视着这个勇敢美丽的女孩，内心深处不由溢出一种温柔的喜爱，还有那轻微不可见的叹息。
“呆子。”王芷茹噗哧一下笑了出来，轻捶了我的胸膛一下，然后又将头埋进我的怀抱之中。
冷风之下，整个世界就好像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存在。不论外面的风有多大，雨有多烈。最终这里还是有我们两个人是安全的。
女孩的表白，确实让我感到非常惊讶，而在惊讶的同时难免的也有那么一丝的窃喜。
然而，却有那么一种怪异的感受。突然发觉幸福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却还是那般的遥不可及，虽然女孩就被我拥抱在怀。我皱着眉头，紧紧的拥住女孩，真实的触感提醒着我，这是真的，不是虚幻之中的幻境。于是我安心的长吐口气，久违的踏实在女孩表白的一瞬间就出现在我的身旁。
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我轻轻的抚摸着女孩那温顺的秀发。然后，王芷茹那双会笑的眼睛悄悄的探了我一眼，于是我笑了起来。
就这样的过了好久，我才轻轻的将王芷茹从怀中拉了出来，对她说道：“好了，你该走了。我送你去机场。”
王芷茹不舍的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温柔的抚摸着王芷茹的脸颊，微微俯身轻吻了下女孩的额头。
后来，女孩走了，跟着她那个即将失去生命的老父走了，带着某种念想，还有对于未来的期望。
还是在那个空洞、冰冷的房间，我双目无神跌倒在床上，然后，伸出手。
手指分开定在空中，我越过指缝凝视天花板，白茫茫的一片，我没看到任何希望。
我沉默，心下有些空。后来我在床上睡了好久。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来点，我揉揉酸痛的双瞳，坐在笔记本电脑面前，糟糕的心情下，我胡乱的在上面写着：
“我的手被两个哥哥抓住了，身下被舅舅抵上。裤子被撕破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就此袭来……”
忽然间，手机响了起来。
我惊惧般回头，看着手机之中显示出“苏媚”两个字眼，我目光闪烁的望过窗台。
雨停了。
“林然。”电话那边传来苏媚那平静的声音。
“是我。”
“你来我这，有事找你。”
我皱了下眉，最终我什么都没问，下意识地点了下头，然后问了下地址便挂了电话。
然后我披着外衣看了看窗口，外面的风一直在呼啸。
或许会有些冷。我呢喃一声走出了门，刚一出去，冷风就扫了过来，我缩着脖子将外衣裹了裹。
还好并不算冷。
最终，在我恍惚的精神下，我拦了一辆计程车往苏媚所说的地方行驶了过去。
前路茫茫，是黑色的一片。
这是一条绵绵看不见尽头的路，我空洞的心也不知道坐落何方。
……
——
写了好久，才写出了这么一点。
心情突然间有些低落起来了，今天就这两章吧。
抱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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