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老虚
白衣人是个青年男子，看上去应该和段刚年龄差不多，他的容貌很俊朗且永远带着淡淡的微笑，但他的气质却很普通，普通的就像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凡人。
段刚知道，这人绝对不是凡人。
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紧闭大门的议事殿中的人，又岂会是凡人？
但段刚偏偏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灵力波动，更无法探知他的实力，仿佛他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实力的人。
“老虚”，是他的名字。
虽然他看起来并不老，却非要段刚叫他老虚。
老虚把玩了一阵，将星月戒还给段刚，坏笑道：“老弟，那女人的滋味不错吧？”
段刚又有了呕吐的感觉。
老虚道：“那么极品的女人你都能碰上，老弟真是好福气啊。”
段刚的胃已开始痉挛。
老虚视若无睹，依旧坏笑不止，道：“可惜好事被破坏了，不然老弟你现在已经欲仙欲死了。”
段刚终于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胆汁都吐出来了。
他喘了口气，冷冷道：“你是故意来折磨我的？”
老虚笑的更坏了，道：“你要是现在不吐，等下吐我一脸，我岂不是很晦气？”
段刚道：“你是为星月戒来的？”老虚道：“你纵然死了，星月戒也还是你的，我要他干什么？”
段刚皱了皱眉头，道：“我不喜欢和人绕弯子。”
老虚撇撇嘴，道：“你这个人真没意思，聊会而已，又不会掉二斤肉。你是不是因为没能发射而火气郁积啊？那我把那个女人抓回来继续伺候你。”
段刚又想吐。
老虚忍不住的笑了，道：“你一个君阶三级的小蝼蚁，竟然敢来这虎狼之穴，你的勇气很让我佩服。但你在得知对方是大象后，而且是纠集整个位面的人都无法抗衡的大象，你竟然还不退走，你这个脑袋估计是被驴踢了，然后被门夹了，接着又进水了。”
段刚冷冷道：“嘲笑、挖苦、讽刺，你已经做完了。说正事吧。”
老虚道：“我来找你，本来就没有正事，怎么说？”段刚道：“那你可以走了。”
老虚道：“你让我走，我就偏不走。”
他一屁股做到椅子上，笑吟吟的看着段刚。
段刚闭上了眼睛和嘴巴，一动不动。
老虚一下子跳起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叫道：“我救了你的命，你却对我不闻不问，你这叫忘恩负义。”
段刚的嘴巴闭的更紧了。
老虚颓唐的坐下，苦笑道：“好吧好吧，说正事。”
段刚慢慢睁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老虚很自恋的甩了甩头，坏笑道：“不要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我只是个传说。”
这句话还没说完，段刚的眼睛又闭上了。
老虚又跳起来，道：“你能不能有点情趣？”
段刚连眉头也皱起来了。
老虚叹了口气，道：“你的脾气还是那么臭，臭不可闻，臭气熏天，臭死人。”
段刚忽然睁开眼睛，道：“你认识前世的我？”
老虚得意的抛了个媚眼，道：“当然认识，别说是前世，你的每一世我都认识。”他撇了撇嘴，继续道：“不过，这一世的你，活的是最窝囊的，偏偏你又必须一直窝囊下去，你真够悲哀的。”
段刚一字一字的接道：“我——是——谁？”
老虚一脸震惊的望着段刚，道：“我靠，你不会是失忆了吧？你不记得你叫段刚了么？”
段刚继续道：“我——是——谁？”
老虚转过头去吐痰，道：“那个——不能告诉你。”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以后你自己就会知道的。我来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件，你的凌天决虽然只是一品功法，但你一定要坚持练下去，即便是有圣级的功法也不要鸟它；第二件，你要努力修炼。第三件——”
段刚冷声打断，道：“你不说只有两件么？”老虚争辩道：“切！够out。世界上最大的谎言是什么？是领导说‘我简单说两句’。”
段刚默然半晌，道：“是凌大哥让你来的？”
老虚愕然，道：“凌大哥是谁？”没等段刚回答，他自己便又接道：“哦，你是说凌默云吧？”
在说凌默云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眼中明显带有不屑的笑意。
他又道：“凌默云已经被我赶回老家去了，不光是他，天极大陆上所有高出帝尊修为的人，都被我赶走了。而且，以后他们再也进不来了，你听了是不是很开心？”
段刚突然跳起，一手揪住他的衣襟，道：“所有人？”
老虚眨了眨着眼睛，笑道：“当然，也包括你的兄弟秦飞扬和你的相好秦水湄。”
段刚的面上顿时变了颜色，冷冷道：“你好像知道的很多。”老虚轻轻抚开段刚的手，笑道：“什么叫好像，我本来知道的就很多，天——底下每一个人的事我都知道。”
段刚忽然问道：“我们前世是不是朋友？”
老虚眼波流转，道：“你想让我帮你把秦家兄妹弄回来？别做春秋大梦了。他们的修为已经超过这个位面太多了，如果他们愿意，一个人就可以覆灭整个天极大陆，这样的定时炸弹我怎么能留在你身边？”
段刚冷冷道：“那他们去了哪里？”
老虚盯着段刚看了一阵，又叹了口气，道：“他们的修为是被人强行拔上来的，根基已经被毁掉了。当然，你若是肯跟我聊聊天，我也许能让他们恢复，也许还会给他们安排一个好去处。”
段刚当时就笑了，道：“你要聊什么？坑蒙拐骗偷，吃喝嫖赌抽，天文地理、音乐历史、香车美女，无论那一样，我都是精通的。”
老虚当即愣住，突又大笑，道：“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他突然又蔫了，叹气道：“唉。你要是早说就好了，我现在要走了，你却来了兴致。”
段刚笑道：“既然你要走了，我也对你说两件事。第一：虽然我不知道我们前世的关系好不好，但你肯定冒着危险来救我，想来应该不错，秦家兄妹是我的朋友，应该也算你的朋友。”
老虚拍着胸脯道：“放心。我保证照顾好他们，只要有我吃的肉，绝对少不了他们的汤。”
段刚知道他在说笑，也不理他，继续道：“第二：你虽然是我的朋友，但那是前世的事，这一世的我，跟你无关。所以，我的事你最好别再管，我不喜欢被人当棋子用。”
老虚突又跳起来，声音像是喊出来的，道：“棋子？你是棋子？哈哈……哈哈……”
他突然狂笑起来，状若疯癫，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好半晌，他才冷静了下来，道：“你若硬说自己是棋子倒也对，地球上的象棋玩过吧？你就是那象棋中的主帅，若少了你，棋就输了。但说到底，你终归还是一枚棋子，只不过，你这个棋子实在是太重要了一点。”
他说的很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再看玩笑。
缄默了一会儿，他突又坏笑道：“你刚才说的两件事好像很矛盾唉？”
段刚说他们这一世没有关系，但他偏偏是在这一世将秦飞扬托付给了老虚，确实很矛盾。
段刚邪笑道：“那你干不干呢？”
老虚正色道：“干！我会恢复他们的根基，并把他们送到古界，但至于他们以后的安全，我不负责。”
昔日繁盛无比，人流如织的斩天圣宗已是人去楼空，只有寂寥的秋风吹动出呜咽的凄声。
枯败的黄叶随风摇曳，划出一道道无人可以欣赏的凄凉。
段刚伸手捡起一片树叶，感慨的叹了口气，道：“谈笑风生间，强虏灰飞烟灭，若我能有此等实力，区区天力门、小小天幽，又何足挂齿？胖子说的对，实力比热血重要，等待比冲动更值得选择。”
已化作残垣断壁的斩天圣宗的门口，迎风伫立着两个人。
女人很瘦，很美，脸上布满了泪痕，显然是刚哭过不久。
男人很胖，也不英俊，眸子里充满了哀伤。
慕陵容、南子轩。
所有修炼者都走了，但他们依旧在等。
他们在这里已经等了整整一天了。
慕陵容的眼泪也流了一天……
当段刚挺拔的身影闯进她视线的一刹那，她笑了，却又突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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