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鬼灵有悔
越往下坠落，鬼灵谭妮娜却越觉得浑身难受。
是的，如同上了镣铐一样。
一种沉重、窒息的感觉瞬间弥漫全身。
再回头看去，身边哪还有那个臭道士的身影。
糟了，中了他的大计！
“玄小飞，你个臭道士！”谭妮娜皱着眉头四下张望，一片漆黑之处，混混沌沌，什么都没有。而且，到现在，她似乎已经感受不到下坠的感觉了，如同陷在了沼泽里，不能自拔。
玄小飞的双手死死的抓紧楼房半中间突兀出的阳台棱角，而在他的腰间，则是早已准备好的绳索。
是的，今天这一切，都是他为谭妮娜布下的局。
或者说，是他们一起布下的局。
他抓着绳索，一边缓缓下降，一边不停滴朝着自己布置的阵法中洒落新鲜糯米。
一时间，糯米如雨落，掉在了谭妮娜的身上。
谭妮娜登时如被硫酸泼身一般，浑身冒烟，散发着刺激的气味。
“玄小飞，你个臭道士！”谭妮娜痛苦的大喊，“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玄小飞不理会她，身体缓缓落地，早已等待多时的谭永盛和李瑞飞赢了上去。
“玄小飞，今天这个阵法可以……让她消失吗？”谭永盛狐疑地看向玄小飞。
“如果今晚失败，就真的影响你考试了。”李瑞飞皱着眉头关切问道。
是的，自从‘谭雪娜’醒来，或者说，她还没醒来的时候，这个局就已经布下。
今天还没高考，这两天谭妮娜的所见所闻，不过是玄小飞制造的幻境。
鬼灵可以制造幻境，身为捉鬼师，自然同样可以。不过是另一种阵法而已。
玄小飞摇了摇头，“这阵法能不能成功不取决于我，还是取决于谭妮娜自身的造化了。如果她继续执迷不悟，只能沉沦深渊，永世不得轮回，如果想开了，这阵法帮助她走向天道循环，落于虚无。”
阵法之内，谭妮娜神色慌乱地四下张望，用鬼灵之力胡乱袭击，试图要将隐藏在背后的玄小飞刺激出来，然而试探几番，依旧什么都没有。
“这个臭道士！”谭妮娜咬着牙，恨恨地骂道，“说我心机深重，我看心机最深重的就是你！”
然而，阵法之内依旧没有半点回声。
谭妮娜向前缓缓行进，脚步如同粘了浇水，步伐变得越来越沉重。
忽然，漆黑的四周忽然显得明亮起来。
一个个画面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霓裳……都怪我，都怪我没有及时送你去医院！”
年轻的谭永盛跪在老婆夜霓裳的遗像前痛哭流涕，旁边咿咿呀呀的啼叫着的，是他的两个女儿。
“霓裳，你放心，这两个女儿我一定好好抚养，让她们长大之后好好生活！”
画面又是一变。
年轻的谭永盛正当着一群人跟夜霓裳表白。
“霓裳，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相知相识相爱，一路走来，经历了风风雨雨，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很踏实很幸福，现在，我想跟你说，能戴上戒指，做我一辈子的情人吗？”
画面里的夜霓裳俏脸通红，一脸幸福滴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接受了他的表白。两人拥抱在一起，在众人的祝福中亲吻，然后走向婚姻的殿堂……
“糟糕！怎么会出现这种画面！”
谭妮娜痛苦的抱着头，眼神狠狠滴盯着这些旋转的画面，一时间头晕目眩，十分难受。
“幻境！这竟然是幻境！”
不时，谭妮娜反应过来，她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道士，布置下的幻境阵法比自己还厉害！
画面还在继续。
三十来岁的谭永盛正手忙脚乱地在家里照顾着两个女儿，一个刚换了屎布，另一个又尿床了。一个刚刚闭眼睡着，另一个却又哭哭啼啼的，结果，姐妹俩全都哭了。而谭永盛却毫无怒色，只是耐心地抱着两个女儿，哄着她们，让她们开心。
谭妮娜看着这画面，脑袋越来越疼，鬼灵仿佛在被某种强大的外力撕扯着，随时化作碎片。
“啊！”
谭妮娜惨叫着，痛苦着。仿佛冥冥之中感受到了那久违的父爱。
“霓裳啊，女儿们都长大了。大女儿谭雪娜长的像你，温柔贤淑，善良大方。小女儿长的像我，心眼虽然不坏，但心机很重啊。霓裳，我不想她重走我的人生，我该怎么办？”
这是谭永盛一个人呆在卧室里，抱着夫人的遗像在自言自语。
“你知道吗？妮娜今天给我买礼物过生日了，我很开心。可是，我却骂了她。我知道她很伤心，可是……可是……哎，霓裳，要是你在就好了……”
画面中的谭永盛一脸幸福又带着微微的失落，看着看着，谭妮娜哇哇乱叫起来。
“哈哈哈哈！”
谭妮娜掩面大笑。
“爸爸……爸爸……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
“你为什么对姐姐毫不掩饰你对她的爱，偏偏对我欲说还羞？”
“哈哈哈……爸爸……你没错……错的是我！”
谭妮娜疯狂的大叫着。
好久好久，她才逐渐平复下来。
对着虚空中冷声说道，“玄小飞，谢谢你，你真的做到了。我们谈谈吧。”
话音刚落，四周的混沌忽然变得清晰起来，虽然依旧是漆黑的夜晚，但却十分真实。
玄小飞出现在了谭妮娜的面前，一同出现的，还有谭永盛和李瑞飞。
“你想通了？”玄小飞淡淡地看着她。
“谢谢你。”谭妮娜点了点头，随即看向谭永盛，“爸，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谭永盛长叹一声，摆摆手，“都过去了，过去了！女儿啊，这都是我的错啊……”
谭妮娜摇摇头，“不，爸爸，谢谢你，谢谢你养育了我。这几天虽然我是假装成姐姐，但我感受到，你对我的愧疚和怜爱。我既然已经化成了鬼灵，就不应该执迷于过去的痛苦和悲伤，也不应该影响你们以后的生活。爸爸，替我跟姐姐说声对不起。”
接着，她又看向一脸严肃的李瑞飞，“李瑞飞警官，我也不多说什么，对此造成的麻烦表示抱歉。”
说完这些，谭妮娜变得淡然了许多，再度看向玄小飞，“小飞，我想单独跟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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