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意来了
玉枝的一句话成功地让陈氏在一路上都一言不发。
到了镇上后，陈氏没跟周围人打招呼，落荒而逃。
本来史六嫂准备跟着玉枝和墨雨，无奈墨雨再三保证不用，史六嫂便作罢。
史六郎告诉两人回去的时间，又叮嘱了一番，便跟两人道了别。
待两个孩子走远后，史大娘才叹了口气，道：“秦家就被这陈氏和那李氏毁了。”
李氏是玉枝的大伯母，跟陈氏一样，是个不省心。
史六嫂知道自己婆婆最烦自己大嫂那样闹得家宅不宁的媳妇，却不好说什么，便道：“那陈氏一听玉枝丫头的话就跟被踩了尾巴一样。”
史大娘道：“这是别人的家事，别学那些长舌妇一般搬弄是非。”
不是您先说的嘛。史六嫂在心里吐槽了一番自己的婆婆，应下了。
虽然现在不是赶集日，镇上人依然很多，玉枝跟墨雨小心躲避着人群。
其实主要是墨雨护着玉枝，玉枝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东看看西看看，墨雨生怕人多走丢了，一颗心悬着，不敢放松。
玉枝虽然看的多，到现在却一样东西都没买。
“咦，这个是碗糕吗？”玉枝凑到一个小摊前。
摊位上摆着两个小碗，碗里是晶莹的膏体，隐约还能看到红枣块，其他小碗则是盖着盖子。
这两个小碗应该是展示用的，看着十分干净卫生，这种销售方法倒是蛮现代的。
摊主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衣服看起来很旧，却浆洗的很干净。
“对啊，这是自家做的红枣莲子糕”老婆婆笑着回答。
眼前这两个小姑娘穿着的不是普通的粗布衣服，应该是家里有点富余的人家，还没大人领着。
让老婆婆想到了自家的孙女，也不管她们买不买，提醒道：“这集市上也不十分平静，两个小姑娘家家的要小心，千万别跟着陌生人走。”
墨雨乖巧地点点头，玉枝则直勾勾地盯着碗糕。
墨雨觉得有一点小丢人，小声问：“要买吗？”
“不买，感觉很难吃。”玉枝直接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因为这个颜色让自己想起了“暴徒”里的“厨师”。
顾名思义，厨师喜欢将活人烤出油，然后在油里面加琼脂块，等这些油凝固之后，雕刻成很漂亮的糕点。
玉枝参观过他的制作过程，对这种半透明的膏体很排斥。
墨雨已经习惯了玉枝的“率真”，尴尬地向老婆婆道歉。
老婆婆老脸都涨红了，已经做好她们不买的打算，却没料到这个小姑娘这么直白地说不好吃，饶是脾气再好的人也要生气了。
这口气还没出来，那两姐妹一溜烟消失了，只能咽下去，气的心肝都疼了起来。
玉枝依然好奇地看着这些新奇的东西，墨雨不敢打扰她的热情，生怕玉枝兴致来了，真的要去找猎物。
“前面怎么围着那么多人啊！”墨雨想去凑凑热闹。
中国人就爱看热闹，玉枝心里这么想着，无奈地被墨雨拉着挤进人群。
“二公子，宋老爷可命人说了，你的账要自己付的。”说话的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妇人，厚厚的粉盖不住那松弛的皮肤，声音也十分尖细。
几个护卫将一个锦衣男子拦在门外，那妇人守着门口。
牌匾上写着“绮红楼”三个大字。
这名字，不会是青楼吧，这人模狗样的，逛青楼还要花自己老爹的钱，让玉枝想到了以前见过的许多所谓富二代。
好像都差不多，做的事情倒是如出一辙。
那被拦着的男子二十岁左右，风度翩翩，隽秀潇洒，怒容更添几分风采。贴身的白衣勾勒出完美的腰身，身材比例很标准。
那白衣素雅却不失精致，上面同样用银丝绣着祥云，随着男子的一举手一投足闪耀着。
“本公子自会付清的，你现在拦着又是什么意思。”男子声线很符合玉枝的审美。
“二弟，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吵吵闹闹，可是我们宋家的教养？”应声而出的应该就是哥哥了，两人一眼看过去，有三分神似，不过弟弟的五官明显比哥哥的要精致。
“平安，送二少爷回去吧。二弟，可别再惹父亲生气了啊。”哥哥嘴角洋溢着胜利者的笑容，看上去却如同和煦的春风般。
周围人议论纷纷，都是夸大少爷如何如何好，二少爷是纨绔什么的。
玉枝从来不听从别人的意见，在“暴徒”，是一些人眼中的专制统治着。
此番心里对这个镇上首富宋家自有了一番考量。
“大少爷真是儒雅。”人群散了之后墨雨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般，一直说着宋大少的好话。
“哦？是吗？”玉枝不置可否。
语气说明了一切，墨雨便不敢再开口夸宋大少爷了。
“玉枝，我们不继续逛了吗？”墨雨眼见着玉枝领着自己走了条偏道，心里有些担心起来。
玉枝笑着说：“生意来了，岂有放过之理。”
“诶？生意？”
说话间，之间玉枝随手抄起一根木棍，偷袭了转角遇到的一个人，虽然人小，力气不大，但是奇袭还是有效果的。
那人一棍子没被打晕，接着又挨了一棍子，彻底晕了过去。
“玉枝！”墨雨惊呼道，随即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招来了别人。
同样惊呆的还有宋二公子宋琪，倒地的俨然是刚刚那个叫平安的小厮。
看清楚眼前是两个小姑娘，打人的还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宋琪彻底惊呆了，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们……要……要做什么……”
玉枝丢下木棍，拍拍手，很无辜地看着宋琪，说：“应该是你想要我们做什么。”
宋琪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耳边传来冰冷没有感情的声音“想要宋家吗？”。
宋琪睁大眼睛，如同见鬼一般，说话的还是那个小女孩，笑容应该是很温暖的，但是配着那冷冽无比的声音，却让人不寒而栗。
“要，还是不要。”玉枝走近几步，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宋琪的腹部。
腹肌的感觉很不错，切开的手感一定很棒。
宋琪被这一摸，身上起了鸡皮疙瘩，莫名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吞了口唾沫，似下定决心一般，坚定地说：“要！”
玉枝很满意宋琪的眼神，那个眼神自己见过太多了，亡命之徒的眼神。
看来，这宋琪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期待，知道舍弃。
玉枝摸出两张纸，这纸还是在张根水家那次找到的，这个时代这些应该是奢侈品吧。
纸上画的是玉枝前世那把小巧的手术刀，还有那标志性的金属管，道：“三天内，准备好这两样东西，金属管越多越好，还有风筝线和定制的针，三日后，子时在宋宅后门等我，相信这点事情你还是能办到的吧。”
宋琪接过设计图，折叠起来，放入了荷包中。
玉枝见目的达到了，便转身要走。
“等一下，他怎么办。”宋琪突然想到地上还躺着平安。
玉枝回过头，很认真地问：“要我帮你杀掉他吗？”
宋琪没料到玉枝这么直接，还没做好打算，道：“还是算了……”
墨雨一路沉默地跟着玉枝走回街上，冰冷的双手双脚渐渐有了温度，心里一阵后怕。
“去吃午饭吧。”玉枝没想到今天会这么顺利，很想敞开了大吃一顿。
两人进了一家价格比较平民的酒楼。
董罗是飘香楼的掌柜，平时待人亲和，一视同仁，生意好的不行。
这飘香楼虽然是大众酒楼，盈利也能与那些大酒楼相比。
今天董罗心情很高兴，自己娘子又有了身孕，酒楼生意也越来越好，于是笑容满面地迎接着来往的客人。
客人里有一对姐妹，董罗看着那小一点的女孩，很想自己娘子也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于是亲自带着两姐妹上了桌。
墨雨有了之前的经验，赶在玉枝说话之前点了菜，生怕玉枝又说出什么“豪言壮语”来。
在等菜的时候，玉枝一直盯着董罗看，董罗心里乐滋滋的，走路也飘起来了。
酒楼生意很旺，客人们也都彼此体谅，互相拼桌吃饭，一派乐融融的场景。
连玉枝这一桌也来了两个人拼桌，一个是年逾花甲的老伯，一个是十来岁的少年。
两人年龄在玉枝感兴趣的年龄段之外，便没注意这两人。
“小姑娘，这盘山楂糕是送你们的。”董罗亲自给这对可爱的姐妹送了一盘山楂糕，看到她们甜甜的笑容，董罗更高兴了，乐颠颠走了，想着晚上回去以后跟娘子说说生女儿的事情。
“玉枝，别盯着人家看了。”看起来很诡异啊，墨雨把最后一句话憋了回去。
“红光满面，印堂发亮，这个人要倒大霉了。”玉枝收回打量的视线，一口吃掉一块山楂糕，味道酸酸甜甜的，很好吃，接着又吃了一块。
同桌的老伯看着眼前这个纯真可爱的小女孩一本正经地说话，忍不住插话道：“小姑娘这话可没道理啊，你这描述不是说这人正鸿运当头吗？”
少年用责备的眼神瞟了一眼老伯，不赞同他这种随便搭讪的行为。
“哦？走着瞧咯。”墨雨好想把玉枝这句话拍回去，只能歉意地解释说自家小妹就这个性格，还望别介意云云。
老伯干巴巴地笑着说没事没事，少年看着他吃瘪的样子，暗爽不已。
盛极必衰。
福与祸从来都是一体的，玉枝见过许多与他一样红光满面的人飞来横祸。
爬得越高摔得越狠，命运就是如此。
玉枝胃口倒是蛮好，吃光了一盘山楂糕，还喝了好几碗甜汤。墨雨不敢跟玉枝抢食，只能看着玉枝吃自己也喜欢吃的食物。
两人走后，那老伯忍不住抱怨道：“真是不讨喜的小孩。”
完了还补充一句：“跟你一样。”
活该。少年习惯了躺枪，在心里骂了他一句，便不理他，继续吃着饭。
……
揭阳王府。
“王爷，据属下的调查，世子爷并不认识墨云这个人。”
燕天山闭着眼睛，跪在书桌前的黑衣人不知道他对这个结果满不满意。
“老爷！老爷！世子爷醒了！”书房门外传来管家兴奋的声音。
燕玨心喝着燕窝粥，长长的睫毛遮住了那一双眼睛，眼里一片冰冷。
抬起头时，却如往常那般温润儒雅，将手中的碗递给婢女。
“心儿，好孩子……”赶来的王爷红着眼眶，拍拍燕玨心的肩，便迅速出去了。
“瞧你爹，还是个孩子脾气。”王妃忍不住笑了起来。
……
晚上，大家都入睡了，墨雨还没睡着，悄悄问玉枝：“白天你跟二伯母说的事情，是什么事啊？”
玉枝嘟囔道：“我诓她的，谁没做过见不得人的事，她那是做贼心虚。”
玉枝说完便睡着了，墨雨却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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